荤者乃是大蒜、小蒜、兴渠、慈葱、茖葱为五荤,不可食。
腥者乃是除三净肉外之肉食,但若一我眼不见其杀者,而不闻为我杀者,三无畏我而杀之疑者,此三净肉者,食之无妨”。
薛宝宝,“……”
懂了,反正大师你能吃这个肉就可以了。
薛宝宝对和尚到底能不能吃肉的问题不关心,听了便端着鱼汤亲手送到宝幢手边,又吩咐取剩下的菌菇串了,放在架子上烤。
许是人长得漂亮,宝幢连喝汤的动作都漂亮得不得了,明明是喝汤,却跟吟诗似的,优雅又好看。
除了那双手瘦得皮包骨头,跟骷髅爪子似的,略略影响美观,其他一切都完美得像一首诗。
宝幢虽则动作优雅好看,速度却极快,薛宝宝刚穿好一串菌菇,他的汤就喝完了。
薛宝宝便又吩咐阿魏去切獐子腿上最好的肉奉给宝幢,笑道,“山野东西,还望大师不要嫌弃”。
宝幢微微一笑,“女施主客气了”。
宝幢动作优雅、却速度极快地吃了半条獐子腿,半条青鱼,又接过薛宝宝刚烤好的菌菇串吃了起来。
薛宝宝有求于人,态度十分殷勤,又取了两个橙子架在火上熏热,递给宝幢。
宝幢剥开,先放了一瓣入口,顿时眼前一亮,一瓣又一瓣地吃了起来,直将两个橙子都吃完,才满足地拿出帕子擦嘴,叹道,“贫僧居于这山中十六年,这还是第一次吃到这么好吃的东西,真是多谢诸位施主了”。
薛宝宝瞪大眼睛,“十六年?那大师你是什么时候来这神农山的?”
“据说是满了周岁就来了”。
薛宝宝,“……”
这又是什么奇葩父母?
孩子满周岁就扔到这深山老林里养?
哎,不对,怎么感觉这故事背景有点耳熟啊?
宁则冷不丁问道,“既是周岁就来了,大师是怎么活下来的?”
宝幢莫名,“自然是有伺候的人,贫僧难道刚满周岁就能一个人爬上这神农山不成?”
宁则,“……”
薛宝宝忍笑,宝幢又竖掌喊了声佛号,“宁施主不必如此戒备贫僧。
施主等人多势众,贫僧却只孤身一人和孤身一只小猴头,若论戒备,也该当是贫僧戒备施主等才是。
还是说,宁施主这么多人,倒是怕了贫僧一人一猴不成?”
宁则语塞,阿魏好奇问道,“大师,你真的是和尚吗?那你怎么有头发,还能吃肉?”
薛宝宝,“……”
得,这位也没听懂刚刚那一大篇“五荤”“三净”的。
宝幢也不生气,耐心解释道,“贫僧乃是戴发修行,师父言说待到我满十八岁、斩断尘缘,方会为我剃度”。
薛宝宝,“……”
总觉得这什么满十八岁,斩断尘缘的,非常像那种立了绝对会倒的flag。
阿魏恍然,“大师你还没满十八岁啊!”
宝幢笑着点头,“是,贫僧今年一十七岁,明年才满十八”。
阿魏又追问道,“那大师你刚刚说遇见了我们家公子,是什么时候遇到的?”
宝幢竖掌行礼,“是在三天前的中午,他们一行总共有二十人左右,看着都很凶,还多半都会武功。
贫僧便没敢上前,远远看见了,便避开了,只看见他们当时是往着西边去了”。
三天前的中午,应该正好是虞信他们走到没有标记的地方的时候!
薛宝宝急声问道,“那大师还记不记得在哪里遇到他们的?能不能带我们去找?”
宝幢微微一笑,“贫僧在这神农山生活了十六年,这里的一草一木都了然于心,自是能找到的。
如今贫僧与小宠都受女施主一饭之恩,带路之事,自是义不容辞”。
薛宝宝松了口气,正要再说,一阵山风吹来,宝幢连声咳了起来。
薛宝宝忙吩咐去取热水来,宝幢忽地捂着心口一扭头,一手撑着地面吐了起来。
他坐的是宁则的位子,就在薛宝宝的左边,这么扭头一吐,正好吐在薛宝宝脚边,溅得她满裙子都是。
好在东西都是他刚吃下去的,倒是没有什么难闻的异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