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继续去看着,包子蒸好了,立即回来叫醒我!”
墨衣少年乖乖滚了,宝幢闭上眼睛,看似是睡着了。
大约一刻钟后,他却又睁开了眼睛,掀开被子起身下床,弹了弹倒挂在帐钩上的孙小圣。
孙小圣吱溜跳上了窗前的书案,拿起盛放清水的小壶,倒了些水在砚台里,又十分熟练地取出墨条磨了起来。
如果阿魏看见了,定然又要惊叹孙小圣是成精了。
宝幢走到书案前坐下,铺好纸张,选了一支白玉狼毫笔。
这时,砚台里的墨汁已然成形,宝幢蘸了蘸,提笔,“这里不比家里,你小心着些,别叫人发觉了端倪。
特别是那个宝幢,看着鸡贼得很,尤其要小心他……”
竟是将刚刚墨衣少年偷听回来的话一字不差地默了出来。
“……你不说我也知道,我可还想留着闺誉招上门女婿呢”。
宝幢落下最后一笔,对着纸张发了会呆,又打开桌边放着的匣子,从里面取出纸张来,一页页按序铺好。
如果薛宝宝和虞信在这就会发现,上面密密麻麻写的全是他们从昨天晚上相逢到现在说的话,几乎每一句话都有记录。
只不过有些因为他们说得小声,又或是说得不清楚,而被模糊了字眼。
显然地,模糊的字眼还不少。
宝幢将纸张来回仔细看了几遍,嘴角微微翘了起来,“有秘密的人,贫僧最喜欢了”。
……
……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虞信就被蒙住双眼送去了宁则等人停留的地方。
到了那,虞信才被取下了蒙眼的布巾,这才发现不但宁则等人,他带上神农山的手下也都被送了过来。
佘管家并没有立即离开,而是护送着他们一路下了神农山。
他奉命来取薛宝宝留在神农山下的七叶垂珠草。
拿到七叶垂珠草后,他朝虞信等人一抱拳,就在虞信等人以为他要告辞时,他忽地从腰间抽出一柄软剑,直指宁则,冷声开口,“宁大人,佘某奉命取宁大人右手,请宁大人拔刀”。
众人皆是一惊,虞信上前两步,将众人护到身后,冷笑,“奉命?不知阁下奉的是谁的命?”
佘管家不答,宁则面色发白,“大人,属下那日曾以剑指皇子殿下脖颈”。
虞信心头一跳,面上却不动声色,缓缓拔出绣春刀,冷声开口,“那便请阁下先过虞某这一关”。
佘管家干脆点头,“好”。
……
……
山下的纷争,薛宝宝自然无从得知,她正忧心忡忡地给宝幢探脉,又掀开他紧闭的眼皮查看。
床边站着的老者对着她吹胡子瞪眼,“薛姑娘,主子风寒积食可都是拜姑娘所赐,姑娘就不必在这里碍事了!”
薛宝宝不服气,“大师积食也许跟我有关,他风寒了,又跟我什么关系?”
“主子之所以会着风,定然就是那天晚上立在院子外等着姑娘与令兄叙旧之故,怎么和姑娘无关?”
薛宝宝,“……”
就站那么一会,就感冒了?
阿魏怒,“又不是我们姑娘求着你们家主子等的,什么都怪我们姑娘,你怎么不怪你自己医术不精,一个胎里弱症治了十六年都没治好!”
老者姓扁,从宝幢来神农山起就跟着他,为他调理身体,庄子上下都称扁神医。
可以说宝幢在皇宫养了一年就搞得好几次病危,却能在这神农山好歹活到了十七岁,他绝对功不可没。
扁神医听到这话,宛如被打中了死穴,半晌都没能说出话来。
薛宝宝忙起身行礼,“小婢无礼,还请扁神医恕罪”。
扁神医颓然摆手,“她说得对,主子少年心性,一时贪嘴,又或是任性,再正常不过,确实是我无能。
如今主子高烧不醒,我更是束手无策,不怪我医术不精又能怪谁?”
薛宝宝学的是制药,只因着医药不分家略懂些医术皮毛而已,更是束手无策,只得劝道,“要不,扁神医再想想怎么改改方子,我去给大师做点润肺的梨汤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