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更关键的是南星去偷听,多半不会被发现,但这两个就说不定了。
佘管家的轻功不如南星,西柳不但轻功不如南星,连功夫都不如南星!
宝幢想着就有点烦躁,唇角的弧度却反倒更加灿烂,“佘管家,想个法子将那些讨厌的锦衣卫全部赶走”。
和以前的无数次一样,佘管家根本没有质疑他的话的意思,恭声应是。
宝幢将喂到孙小圣嘴边的花生转了个弯,塞到了自己口中,松了松衣领,却反倒更加热燥。
“扇风”。
西柳愣了愣,方手忙脚乱地去找扇子,给宝幢扇风。
平原不比神农山,便是傍晚,风也热燥燥的,宝幢又扯了扯衣领,觉得更热了,不耐问道,“台州府什么时候能到?”
“赶得快,两天”。
“那就加快速度,热死了”。
“是”。
佘管家还是一如既往地惜字如金,宝幢默默坐了一会,突然开口,“你去杀了那个虞信”。
佘管家面无表情的脸终于出现了一丝波动,想了想,实事求是开口,“属下不一定能杀得了虞指挥使。
且属下曾和虞指挥使动过手,当时锦衣卫中有不少人旁观,属下恐怕不能做得天衣无缝,迟早会被人查出来”。
宝幢唇角从未消失过的笑意不知何时已经隐了去,一如已经隐下身姿的太阳,“我记得你说你胜了他一招”。
“只是险胜一招,然后虞指挥使就发现自己中了主子的毒,突然失声,心神大乱,自然没办法再打下去。且就算再打下去,属下也不能确保自己一直赢下去”。
“那就带上西柳”。
佘管家想了想,道,“如果是南星和北芪,把握要大一些,且亦不能保证做得天衣无缝”。
宝幢没有说话,俊美端雅的脸在夕阳最后一丝余晖中黯淡不明。
佘管家真诚建议,“如果主子真的想虞指挥使死,不如下毒,不会引起太大的动静,旁人轻易也发觉不了是主子动的手”。
旁人发觉不了,薛施主却一定会怀疑,说不定还会抓到破绽——
宝幢依旧沉默,就在佘管家以为他不会再说,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时,他忽地一笑,“你说得对,不能引起太大动静。
虞指挥使毕竟是个三品官,还是深受皇兄宠信的三品官,这种事还是交给官场上的人去做比较好,等我回京吧”。
“是”。
宝幢出了会神,又问,“你说,虞信会不会和薛施主说我给他下毒,还要了宁则一只手?”
佘管家干脆答道,“属下不知”。
宝幢微微一笑,依稀是平日宝相庄严、悲悯众生的模样,“我猜不会”。
薛施主聪明,心思却单纯,虞信肯定不会在这个时候说出真相,以免薛施主言谈之中露出行迹得罪了他。
他猜虞信肯定会一直忍着,一直忍到确定薛施主再也不会和他有任何交集,才会全盘托出,好叫薛施主认清他的“真面目”!
呵!
宝幢低低笑了一声,虞指挥使,我猜中了你的心思,不如你也猜猜,我会不会给你那个机会?
……
……
虞信的确没有和薛宝宝提起宝幢神不知鬼不觉地给他下毒,叫他三个月都没能开口说话的事,只简单和薛宝宝说了说京中诸人的近况,又问她在神农山的情况。
说起这个,薛宝宝就来了劲,喋喋不休地和虞信说起了自己这一年多做了什么,又遇到了什么,又有哪些发现。
虞信含笑听着,偶尔追问细节,薛宝宝就说得更起劲了。
兄妹两人说着话,不知不觉太阳已经下了山,一轮明月升起。
薛宝宝摸摸肚子,“有点饿了,哥哥你饿了没?”
虞信哼了一声,“饿了又如何?不像某些人为了烤吃的,连哥哥都不要了”。
薛宝宝,“……”
你敢不敢再小心眼一点?
兄妹二人回去时,明月已经升到了半空,随便吃了点东西,就收拾收拾准备睡觉。
虞信见薛宝宝往木屋里走,眉头就是一皱,“宝宝——”
薛宝宝回头,看看刚进木屋的宝幢,再看看虞信皱起的眉头,立即明了,朝他无声做了个口型,“老古董”。
虞信,“……”
果然无知的人比较快乐!
宝幢转过头来,好奇看向薛宝宝,“宝宝?是薛施主的乳名?”
虞信,“……”
血亏!
薛宝宝笑了笑,不承认也不否认,朝虞信挥挥手,“哥哥,早些休息,佘管家说明天要早些起来赶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