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贵为皇子,与我嫡表至亲,我不想有辱你们的身份,你们自绝吧”。
薛宝宝猛地瞪大眼睛,等等,明明刚刚你还说要拿我去威胁哥哥的!
羊锦平笑了笑,“薛姑娘,你很聪明,表弟的身份又太麻烦,活着,变数太大,相信就算是你的尸体,虞指挥使也一定会很在意的”。
薛宝宝,“……”
生平第一次有破口大骂的冲动!
宝幢不紧不慢开口,“羊氏女多绝色,羊家男多无能,怪不得林大人拒了羊府的求亲。
表哥,你这样想做件大事却如此畏首畏尾的模样,只怕再过一百年,林大人也还是看不上你,林妹妹更看不上你!”
羊锦平面色一僵,冷笑道,“那就不劳表弟费心了”。
等他平步青云、手掌大权的那一天,他倒是要瞧瞧林如海敢不不敢不将女儿嫁给他?
宝幢眉目含笑,“表哥,不如这样,我们来做个交易,你背后的主子许诺给了你多少好处,我双份给你行不行?”
羊锦平冷声道,“表弟如若不肯自绝,莫怪为兄不给表弟留体面了”。
宝幢怅然一叹,合十行礼,“既如此,还要请表哥多宽限一点时间”。
他说着不等羊锦平反对,伸手将坠于额心的清心石摘了下来,低头为薛宝宝系上。
他的动作缓慢、温柔又郑重,仿佛在进行着什么古老的仪式,不但薛宝宝这个当事人,连羊锦平都下意识屏住了呼吸,生怕惊扰了他。
“妹妹,师父说这清心石伴着我生,也会伴着我死,你好好戴着,下辈子我一定会找到你”。
宝幢说着灿烂一笑,嘴角的酒窝深深漾起,“下辈子,我们做对亲兄妹,比你和虞指挥使还亲的兄妹。
到时候,你不许再偏心虞指挥使,要记得把我当做你最亲近、最信任的人”。
薛宝宝死死咬着唇,眼泪却还是不争气地流了下来,“对——对不起——”
不是她,他又怎么会来到这荒郊野岭,又怎么会卷进这摊浑水,面临这样的危险?
宝幢垂在袖中的手动了动,最终却只递上了一块帕子,笑道,“这有什么好对不起的?
要真的有谁对不起谁,那也该是我对不起你,是我信错了人”。
宝幢说着叹了一声,“希望我下辈子能有个健康的身体,在父母身边长大,看多了人心险恶,说不定就不会这么容易被人骗了。
被人骗也就算了,还连累得妹妹跟着我一起受惊、受苦”。
薛宝宝拼命摇头,哽咽着什么也说不出来。
宝幢捏紧拳头,拼命忍着想要将她搂进怀里,一点一点舔干她脸上泪痕的冲动,转身朝羊锦平合十一礼,“表哥,我和妹妹死后,还要劳烦表哥将我们葬在一起”。
羊锦平冷着脸点了点头,不知出于什么心理,他又朝宝幢抱了抱拳,“表弟,我不想杀薛姑娘,更不想杀你。
若是薛姑娘肯早点将那些账本交出来,我们原本不必走到这一步的”。
“看来那些账本真的很重要啊!”
宝幢笑了笑,并没有就这账本的话题多说,“不知表哥能否再宽限一炷香的时间,让我为自己和妹妹诵一段《往生经》?
横死之人常不得入轮回,我无所谓,妹妹定然会害怕的”。
羊锦平没说话,宝幢轻轻放开薛宝宝的手,盘膝坐了下来,闭目合十。
“南无阿弥多婆夜,哆他伽多夜……”
清悦的诵经声不紧不慢、不高不低响起,在这血色淋漓的夜宁和而又悲悯,却让羊锦平无端心生寒意。
“主子,夜长梦多啊!”
长随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羊锦平惊醒般啊了一声,下意识紧了紧手中的帕子。
他想起了那天晚上手持强弓劲弩截杀薛宝宝一行的人。
宝幢走得匆忙,又不想声势浩大地引起薛宝宝一行的注意,没有带多少人手,皇上遣来的一队御林军还被他遣到了薛宝宝身边。
当时,事发突然,那群人又太过强悍,宝幢他们根本不及上前,薛宝宝身边护卫的人已经被杀得七七八八了。
而他们,对上那群人,也完全没有胜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