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理感激涕零,跪地行礼道:“下官万死莫辞!”
待其退下之后,秦淳似笑非笑地说道:“末将以为王侍正会杀了他。”
秦淳其实是个假名字,他真名仆散端,当年曾是庆聿恭的马夫,后因勇猛果敢进入直属于庆聿恭的夏山军。
凭借不断斩获的战功,他完成从奴仆到将军的华丽转变,如今更是北燕东阳路仅次于张君嗣的大将。
正因为他与庆聿恭不一般的关系,他才敢在王师道面前这般随意。
王师道平静地说道:“他在南边潜藏十一年而忠心不改,本官为何要杀之?”
被这老头一句话顶回来,秦淳面色如常,不以为意地笑着。
另一边的张君嗣轻咳两声,岔开话题道:“王大人,李玄安的家眷如何发落?”
这是一个比较棘手的问题。
如今李玄安父子死在投奔南齐的路上,连首级都被人割走,参与制定这个方略的人再如何愤怒也只能收拾残局。
对于他们而言,最简单的办法当然是趁势坐实李玄安叛逃的罪名,这样既可以将此事圆过去,又不会引起天子与朝堂诸公的问责。
可若是这样做,李玄安的家眷绝对活不下来。
王师道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随即坦然道:“如实上奏朝廷便是。大将军不必烦心,此事既是本官决断,自然由本官承担陛下的怒火。”
张君嗣沉声道:“王大人未免太小瞧张某人了。本将并非畏惧担责,只是怕这件事会极大助长南齐的威风。”
“本官就是要让南面欢呼雀跃。”
王师道淡淡说了一句,随即起身走到南侧的小型沙盘旁边,对二人说道:“想必二位将军已经接到朝廷的密令,收复淮州之战势在必行。”
按理来说,他虽然统领察事厅数千密探,却无提督军务之权,没有资格决定如此重大的战略。
然而连身为庆聿恭心腹的秦淳此刻都没有提出质疑,因为他知道庆聿恭对此人颇为信任,早在几个月前就同意了王师道提出的取淮之策,并让他居中协调东阳路和沫阳路两处大军。
二人起身走到近前,张君嗣凝望着沙盘上的某处,神色郑重地道:“本将当然支持朝廷的决定,只不过淮州是南齐在江北最大的地盘,萧望之又是极擅守御的沙场老将,这块硬骨头很不好啃。”
秦淳在一旁静静地看着。
王师道点头道:“大将军言之有理。淮州北面二府,宝应府有盘龙关这根硬钉子支撑,向北突出的来安府有萧望之倾力打造的来安防线,都称得上固若金汤。七年以前,我军在这两处来回撕扯十余仗,仍旧没有彻底打开一个口子。”
张君嗣渐渐听出此人的言外之意,目光开始朝淮州南线移动。
王师道见状便直截了当地说道:“其实一直以来,我们都忽视了一点。南齐淮州与我朝接壤之地,并非只有宝应府和来安府。”
他抬手在沙盘上画出一个半圆,以临近东海的来安府为起点,向西一直到控扼宝应府西北门户的盘龙关,接下来转而向南。
“广陵……”张君嗣欲言又止。
并非他们这些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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