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你没有任何凭据就诬陷顾家,真以为这样能颠倒黑白?朝堂诸公明察秋毫,岂能容织经司一手遮天?你莫要妄想,今日过后,便是你陆家自食苦果之时,满门皆丧犹未可知!”
面对他几近于歇斯底里的疯狂姿态,陆沉面色沉静不为所动,直到李承恩提醒他时间已经过了,他便朝詹徽拱手道:“今日有劳府尊大人,这两人暂且关押在此,下官会留下织经司的人手负责看守。”
詹徽神色淡然,捻须道:“好。”
陆沉转身便走,留下顾子思和顾均烨父子俩目光呆滞,同时心里泛起莫大的恐慌。
顾均烨拦在顾子思身前,双眼死死地盯着陆沉的背影,如果将来有机会,他必要亲手宰了此人。
陆沉显然没有心情理会顾均烨的想法,离开府衙之后,他便带着十余人策马向顾家大宅奔袭而去。
今日时间极其紧张,顾家父子出门之前,李近便通过早就准备好的手段将顾家老二顾均辉诓骗出门。等到撬开顾均辉的嘴后,李近赶往顾家大宅主持大局,陆沉则赶来府衙尝试做最后的努力。
这不是陆沉心软想给顾家父子一个活命的机会,而是他希望这两人可以松口,招供出他们所知道的北燕细作的下落。
若能尽量铲除潜藏在城内的细作,广陵城就不会有太大的危机。
纵然这个尝试没有成功,陆沉心里并无挫败感,因为他可以确定,自己已经越来越接近迷局的真相。
等他赶来顾家大宅之外,这里已经形成两方对峙的紧张局面。
一边是李近率领的织经司密探和陆家调派过来的高手,另一边则是挡在大门前的顾家护卫,以及数十名披甲执刃的军卒。
为首之人,赫然便是广陵军副指挥使、统御广陵城内四千兵马的段作章。
十余骑奔袭而至,陆沉勒住缰绳,恰逢段作章抬眼望来,两人目光交错,周遭一片寂然,局势几近令人窒息。
……
顾宅之内,仆人丫鬟们惶惶不安,不知外面为何会闹成那般恐怖的架势。
一抹身影进入那间屋子,望着静坐窗前的欧知秋,近前低声禀道:“大人,段作章和织经司已经对上了。”
欧知秋面无表情地应了一声。
属下又道:“织经司、陆家和府衙的人已经将这座宅子包围得水泄不通。”
“意料之中的事情。”
欧知秋望着窗外那株小树,悠悠道:“看来我还是小觑了陆沉这个年轻人,如果不是他横插一手,段作章应该会按照我们的计划入伙,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罢了。”
属下身为他的心腹,自然知道这番谋划的详情,闻言低声道:“可惜顾家父子志大才疏,被对方发现了破绽,不然大人也不会如此被动。”
“确实有些被动。”
欧知秋起身伸展双臂,不急不缓地说道:“不过,无论段作章会做出怎样的选择,这场大戏才刚刚开幕。”
他望着外面的青绿之景,忽地轻笑一声,仿若自言自语,又似乎是在对外面的某人说道:“何必心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