倦色。
她这段时间大部分注意力都放在收服北方几个绿林帮派之上,相较于河洛城里的风波,这件事才是真正要紧的重任,唯有肃清北地已经渐具规模的反抗势力,将来大军南征之时才有一个稳固的后方。
陈启福之死有些影响她的精力,尽管她已经敏锐地意识到这极有可能是南边织经司的手笔,短时间内却没有足够详尽的线索。
入夜之后,庆聿怀瑾随意用了些点心,继续翻阅最近的卷宗密报。
“殿下,萧大人又来了。”一名贴身侍女轻声禀报。
庆聿怀瑾下意识看了一眼窗外漆黑的天色,旋即眉尖微微蹙起,颔首道:“让他进来。”
萧军快步走进花厅,来到跟前单膝跪下请罪道:“殿下,晏秋逃了。”
厅内一片寂静,唯余外面的虫鸣之声。
庆聿怀瑾沉吟道:“逃了?”
萧军满脸愧色,垂首道:“殿下先前便提醒过小人,如果这件事是南齐织经司所为,这位名叫晏秋的清倌人很可能是细作,故而小人布下圈套陷阱。但是……没想到等下面的兄弟发现不对劲,进入晏秋的房间查看时,其人已经消失。他们仔细查找后,在房内角落发现一处密道,出口通往雪凝馆西边相邻的酒肆。”
“也就是说,晏秋的确是南齐织经司的人。”
出乎萧军的意料,庆聿怀瑾并未动怒,语气飘忽地说道:“这果然是一个酝酿已久的阴谋。你马上去办三件事。”
萧军肃然道:“殿下请吩咐。”
“其一,伱连夜去一趟郭府,告诉郭言杀人偿命方为正理。陈景堂虽然被罢免军职,但他终究是燕朝元老,这时候只需要郭义江受死,陈景堂平息怒意出面表态,城内就能安稳下来,南边的阴谋便不攻自破。”
“是。”
“其二,转告我朝三位将军,让他们做好随时掌控局面的准备。但是,若非万不得已,他们不要轻举妄动,我不希望父王的谋算最后还是要靠屠杀来完成。如果没有我的命令,他们不得对城内用兵。”
“是。”
“其三,明早太阳升起之后,各处城门加强守备力量,严查进出城门人等。另外你让察事厅加紧对织经司细作的查捕。”
“小人领命!”
萧军拱手应下。
……
夜色泠泠,万籁俱寂。
陈府满宅挂白,哀切之景随处可见。
子夜时分,内书房中。
陈景堂枯坐案前,木然地望着前方。
仅仅数日时间,他原本乌黑的头发已然雪落青山。
丧子之痛、对天子和朝廷的失望、对郭言以及景朝的愤恨,犹如虫蚁一般不断吞噬着他的内心。若非还存有几分理智,他肯定会联络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与那些人拼个鱼死网破。然而每每想到景朝的强大,那位战无不胜的元帅庆聿恭,以及驻扎在河洛城外的景朝老卒,他的勇气便只能化成无尽的恨意。
门外响起脚步声,陈景堂沉声道:“滚。”
这声音并未停下,直入房中,陈景堂满面冰寒地转头,却看见一名略有些眼熟的仆人当先走进来,后面又跟着两人。
一名年约三旬的男子,平静地打量着书房内的陈设。
一名五旬左右的中年男人,双手负在身后,神态无比从容。
陈景堂心中涌起荒谬的情绪,喝道:“你们是——”
仆人身形一闪便来到陈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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