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压下所有不合时宜的想法。当他登基之后,陡然大权在握,肩上的压力消失,难保不会有得意忘形之举,再者,其实陛下所为算不上如何过分。”
陆沉稍稍一顿,继而坦然道:“陛下的初衷很简单,用一场没有风险的刺杀,将少许嫌疑推到李宗简身上,在李宗简头上悬着一把利刃,这样他就可以彻底压制住许太后。另外一点,陛下可以借此问罪织经司秦提举,为下一步撤换秦提举做好准备。”
厉冰雪叹道:“但是人算不如天算,陛下没有想到当时真有刺客,也没有想到你会推波助澜,让李宗简身上的嫌疑无限放大,这样陛下就失去了缓和搁置的余地,逼得他和许太后对立起来。”
陆沉默然,没有过多解释。
既然他看穿了李宗本的心思,肯定不会袖手旁观。
倘若李宗本成功解决后宫的隐忧,又将织经司完全掌握在手心里,京中再无棘手之事,难保他不会继续盯着陆沉。
归根结底,因为李宗本数次想将陆沉架在火上烤,他不得不未雨绸缪,尽量给这位年轻的天子找点事情做。
厉冰雪想了想,不解地问道:“为何陛下要让你来查办此案?”
陆沉答道:“原因很简单,这桩所谓的刺驾大案破绽太多,刑部尚书高焕、大理寺卿戚维礼、御史大夫许佐都是经验丰富的能臣,轻易便能看穿其中的疑点。在陛下心里,我终究只是一个擅长带兵打仗的武勋,心思怎会有那些人缜密细腻?还有一点,我和李宗简有血仇,所以肯定会相信那个太监的招供。”
“可是他不知道你……”
厉冰雪欲言又止。
陆沉笑问道:“想说我狡猾奸诈?”
厉冰雪轻哼一声,最终还是摇头道:“不是,只想说你越来越老练了,难怪爹爹这些天让我不要担心。”
清风徐徐,穿廊而过。
陆沉轻声道:“高处不胜寒,总得学会这些伎俩。”
不知为何,厉冰雪忽然觉得气氛有些凝重,她不喜欢这种氛围,尤其是在两人好不容易才能私下相处的时候,于是岔开话题道:“过些天有一位故人抵京,你要不要见一面?”
“故人?”
陆沉微微一怔。
他和厉冰雪的交集其实不大,基本都在行伍之中,而边军将领不可能擅离驻地,更何况现在任何军务调动都需要经过他的同意,怎会突然冒出来一个故人?
厉冰雪莞尔道:“她要是知道你将她忘得一干二净,肯定会在我耳边唠叨许久。”
这句话近乎明示,陆沉终于明白过来,失笑道:“你是说顾婉儿?”
“难为伱还记得她的名字。”
厉冰雪抬手将鬓边头发捋了捋,悠然道:“爹爹在京城休养,兄长亦在兵部为官,厉家将来肯定会住在京城。婉儿她一个人孤苦伶仃,身边就一个贴心的小丫鬟,自然得住在我家,否则难保不会有人隔三差五地打扰她,毕竟她的容貌生得那般出众。话说回来,婉儿对你可谓情根深种,你真的忍心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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