括许佐在内的诸多朝臣仍旧为之感到振奋和激动。
他也曾代表先帝试探陆沉,在他看来对方绝无不臣之心。
只不过……
“希望你不会变。”
许佐心中默念,眉头下意识地微微皱着。
迎面走来数人,当先是宫中内监引领,后面是一位年近四旬的官员。
许佐一眼便认出对方的官服,乃是从三品的织经司提点。
他脑海中浮现“苏云青”这个名字,及至近前两人颔首致意,随即交错而过。
苏云青自然认识这位御史大夫,他若有所思地将许佐这个名字记下,然后继续前行,直到玉藻池畔。
李宗本依旧坐在原处,听到苏云青的行礼参拜之声,他淡淡道:“免礼平身。”
“谢陛下。”
苏云青直起身,肃立在旁。
李宗本望着池中碧水,缓缓道:“你觉得江北检校羊静玄可还称职?”
这个问题突如其来,没有一点铺垫,苏云青却仿佛早有准备,答道:“回陛下,羊检校虽然年轻,又是秦提举的亲外甥,但他能有今日靠的不是裙带关系。无论是当年在总衙分析情报研究对策,还是去江北亲身涉险助力边军,羊检校的功劳皆是有据可查无可质疑。在臣看来,这样的人才理应待在合适的位置上,如此方能为朝廷尽心效力。”
李宗本沉默片刻,意味深长地说道:“三位提点之中,你是唯一一个帮他说话的人,也是唯一一个将织经司内部情况如实告知朕的人。”
苏云青道:“陛下有问,臣自当实话实说,岂能因个人好恶胡言乱语?”
“个人好恶?倒也未必。”
李宗本轻轻摇头,道:“他们不过是看到秦正暂时赋闲在家,以为朕不再信任他,继而揣摩朕的心思,哪里还会帮羊静玄说话?”
苏云青默然不语。
李宗本转头看着他,平静地问道:“你觉得朕该不该罢免秦正?”
苏云青垂首道:“陛下,刺驾大案确为织经司失职,但是惩戒有很多种手段。秦提举一心为国,矢志不移,历经十余年的考验从未有过动摇。臣过往常年待在淮州,与秦提举接触不多,但对他一直怀有敬佩之心。陛下相询,臣不敢不答,若为朝堂大局计,恳请陛下宽宥秦提举一次。若是换做旁人执掌织经司,必然无法具备秦提举的能力。”
“能力……”
李宗本双眼微眯,面无表情地问道:“你觉得若论能力,你和秦正相比孰高孰低?”
苏云青坦然道:“臣不及秦提举多矣。”
李宗本面上浮现一抹浅淡的笑意,淡然道:“在朕看来,爱卿只是缺少一个合适的契机,否则未必不能施展胸中抱负。”
苏云青神色一怔,旋即躬身道:“臣谢过陛下美誉,往后必定尽心竭力,不负陛下之望!”
李宗本听出他语调中极力压制的热切,不由得赞许地说道:“甚好,你先帮朕做件事。”
苏云青不问详细,恭敬地说道:“臣领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