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选择,偃旗息鼓养精蓄锐以待来日再战。”
陆沉望着他神色凝重的面庞,问道:“莫非你觉得其中另有蹊跷?”
刘元似有犹豫,最终还是诚恳地说道:“郡公,国运之争,自古以来便是此消彼长。十六年前大齐的局势危如累卵,若非先帝勉力支撑,只怕早已山河倾覆。回首过往,景国之所以会停下脚步,一方面与萧、厉两位国公打造的防线有关,另一方面则是囿于他们自身的危机,一味侵占疆土导致内部隐忧丛生。”
“然则十六年一晃而逝,对比当年的局势,现今景国已经走到一个引而必发的境地。自从吞并赵国、收服燕地,景国的实力不仅没有因为雍丘之战削弱,反而增强了几分,这就是景国皇帝敢于罢免庆聿恭的底气所在。但是,随之而来便是一个崭新的问题,景帝会不会坐视我朝继续积蓄实力?”
“敢问郡公,若你为景国掌军之人,是否愿意看到大齐从容不迫地度过这段整饬的时间?是否愿意等到大齐边军更进一步?是否愿意眼睁睁看着一個有着百余年底蕴的王朝完成最后的革新?”
刘元目光炯炯,语调沉稳。
陆沉双眼微眯,摩挲着青瓷酒盏,陷入沉思之中。
刘元继续说道:“依小人拙见,景国皇帝罢免庆聿恭却没有掀起风浪,不论此事是否他和庆聿恭联手布下的示弱之策,足以证明景帝对国内的掌控力度之强。换而言之,他依然有底气掀起战端。”
陆沉终于开口说道:“你是想说,就算我朝不打算再次北伐,景军依然会南侵?”
刘元毫不犹豫地说道:“因为我朝边防有弱点。”
陆沉心中一动,幽幽道:“靖州?”
刘元敬服地说道:“没错,正是靖州。这短短半年时间里,萧、厉两位国公先后返京,边军看似没有变动,实则实力已经削弱不少。郡公尤擅兵事,肯定知道主帅能力高低对将士的影响。定州这边有郡公亲自坐镇,想来景军不敢轻易犯境,然而靖州都督府在厉大帅离去之后,战力还能保留几成?更不必说,当今陛下肯定会调整靖州都督府的将领,毕竟只有这样才能进一步削弱厉大帅对靖州军的影响力。”
“秉元兄,慎言。”
一直沉默的陈循忽地开口,面上泛起规劝之色。
刘元先前所言并无不妥,然而最后那句话无疑逾越了界线。
虽说陆沉给了他们足够的尊重,并且展现出用人不疑的气度,但他们终究只是都督府的属官,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怎能妄议天子?
刘元面色一窒,随即愧然道:“小人妄言,请郡公恕罪。”
“无妨,私下相谈理应直言。”
陆沉一言带过,继而望着刘元说道:“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做?”
刘元心中稍安,坦然道:“小人浅见,只需拿下一座城便能让景军投鼠忌器。”
“何处?”
“共城。”
刘元的回答干脆利落,显然是已经仔细思考过这个问题。
听到“共城”这个熟悉的地名,陆沉只是稍稍思忖,心中便有了计较。
他面上浮现一抹浅淡的笑意,颔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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