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他们和齐军一样擅于利用各种器械,尤其是那种沾上火油的飞石,对城头上的齐军造成极其高效的杀伤。
兀颜术之前在太康北方停留将近两个月,便是为攻城做详尽的准备。
齐军面对如此艰难的局势,几乎是咬牙苦苦支撑。
这一日天光大亮时,景军一如往常地对这座辅城发起攻势。
飞石和箭雨源源不断,逼得守军将士只能躲在墙垛后面,祈祷危险离自己远一些。
负责镇守此城的河阳军都指挥使张展浓眉紧皱,他明显感觉到今日景军的势头更加凶猛,不像之前大半个月那种循序渐进逐步提升的状态,而是一上来就全力以赴。
他心中涌起不详的预感。
随着景军开始进逼城墙,极其惨烈的白刃战随即展开。
城内的守军不足七千,而他们要面对凶残且无数的敌人,更可怕的是对方可以不断轮换攻城的队伍,持续施加高压。
从清晨到日上三竿,景军的攻势犹如潮水一般,始终不曾停歇。
张展已经亲身上阵,血染战袍。
杀至视线模糊。
他不知道自己受了多少伤,只知连疼痛都渐渐麻木,而身边的部属不断倒下,仿佛预示着他们的结局。
挺枪刺死一名杀到近前的景军,张展抬手抹了一把脸,望着周遭同样身心俱疲、反应越来越迟钝的将士们,他不禁凄然一笑,虎目含泪道:“与城共存亡!”
即便知道城破已是必然的结果,将士们依旧拼尽全力地呐喊着。
“与城共存亡!”
人头涌动,齐军儿郎迸发出最后的体力,朝着永远都杀不完的敌人冲去。
然而就在这时,景军阵地上忽然响起鸣金之声。
张展在这一刻甚至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直到他看见那些敌人开始后撤,才不敢置信地确认。
景军在这个时候依然有条不紊,其实他们本不必这般小心翼翼,因为守军将士根本无力阻拦。
张展接过亲兵递来的水囊灌了几口,稍稍恢复一点体力,随即脑海中猛地闪过一道亮光,他拖着沉重的双腿朝西面城墙奔去。
很快,一幕波澜壮阔的画卷出现在他和守军将士们的视线里。
西南边辽阔的大地上,齐军的旗帜迎风飘扬。
“那是……”
一名年轻的士卒张开嘴,满面激动之色。
“是宁城军的旗帜!”
“还有阳翟军!”
“那是固定军!”
阳光之下,数万名军容严整的齐军将士出现在远方,肃杀之气冲天而起。
“援兵!援兵来了!”
已经筋疲力尽的守军将士又哭又笑,情不自禁地身边的同袍紧紧拥抱。
张展眼眶泛红,双腿一软,瘫坐在地。
同一时间的景军大营帅帐内,兀颜术眉头紧皱,神情凝重。
他怎么都想不明白,刘守光怎敢完全放弃靖州南部,将仅有的后备兵力调来太康一带。
众将无不屏气凝神。
今日原本可以打下那座辅城,但是齐军援军的出现让兀颜术大为警惕,只能暂时撤兵观察局势。
良久过后,兀颜术猛地一掌拍在案上。
众将登时愕然,这是主帅第一次在他们面前失态。
“好一个刘守光……”
兀颜术目光冷厉,寒声道:“你以为这点伎俩就能吓退我军?”
“既然你想玩弄心机,我便让你全军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