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安排了十二名佩刀高手。
约莫一炷香过后,这名陌生人战战兢兢地走进偏厅。
陆沉抬眼望去,只见对方年过四旬,面相木讷饱经风霜,一看便知不是心思不正之人。
中年人按照秦子龙的指示停下脚步,看向坐在那里的年轻男子,畏怯地行礼道:“小人杜忠,拜见公爷。”
“杜忠?”
陆沉暗自思索一番,随即问道:“你来自景国大都?”
“是的。”
杜忠举起双手,掌心里有一个封存完好的信封,然后恭敬地说道:“这是我家老爷的亲笔信,还请公爷过目。”
秦子龙旋即接过信封,然后另外两名亲兵上前,用准备好的工具将信封拆开,确认里面没有异常。
杜忠何曾见过这样的架势,但他更不知道这世上有多少人想让面前的年轻权贵横死,光是过去一年当中,军中高手和织经司的密探就在汝阴城里抓到二十四名尚未出手的刺客。
陆沉接过信纸,只见上面没有抬头,似乎只是记载一个人的生平。
“余杜为正,草字不疑,生于大齐定宁七年,卒于大齐鼎正元年。父杜安,母齐三娘,兄杜为平,妹杜丽娘,乃大齐凉州康远府翠平县杜家村人氏。大齐定宁十六年腊月,景军一部侵袭翠平县一带,杜家村六百三十四口皆殁,余父母兄妹皆惨死景军之手……”
陆沉将这封信放在桌上,转头看着局促不安的杜忠,问道:“你家老爷在景国大都做何营生?”
杜忠答道:“回公爷,我家老爷是日昌号的掌柜。他幼失怙恃孑然一身,后来得贵人相助接济长大,凭着天资和勤奋在大都有了立足之地。小人是在十九年前来到老爷身边,此后便一直服侍老爷。家中人丁稀少,夫人在十二年前因病过逝,老爷并无子嗣。在一个月前,老爷将这封信交给小人,命小人独自南下找到公爷送达此信。”
陆沉听得一头雾水。
于他而言,凉州是一个相当陌生的地名,费了一番功夫才想起来,那是几十年前北方三族尚未崛起的时候,大齐在泾河北岸的领土。但是早在三十年前大齐便已经失去对那里的控制权,沦为景廉人的跑马地。
面前这个中年男人显然是个忠仆,问题在于不论是他送来的信,还是此刻的陈述,都缺乏足够全面的信息。
从陆沉的角度来判断,这个杜为正是大齐的遗民,他的亲人惨死在景廉人手中,而他侥幸活了下来,并且以孤儿的身份在景国大都有了立足之地。
陆沉这些年已经见识过太多类似的事情,他纵然有恻隐之心,也很难太过动容,更关键的是他有些弄不明白对方的来意。
他的视线再度落在纸上,忽地眉头微皱,又问道:“你启程南下的时候,你家老爷是否还活着?”
杜忠一怔,连忙点头道:“回公爷,我家老爷身体康健并无疾病。”
陆沉愈发不解,既然对方还活着,这个“卒于鼎正元年”是何意?
便在这时,一名亲兵入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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