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召三位卿家入宫,虽与高焕一案有关,但是重点不在于这桩案子本身。”
三人略显不解,薛南亭便道:“请陛下明示。”
李宗本稍稍沉默,似乎在压制心中的愤怒,缓缓道:“朕想问三位卿家一句,朕还是不是大齐的天子?”
李适之震惊地说道:“陛下何出此言?”
薛南亭和许佐亦是类似的反应。
“呵呵。”
李宗本自嘲一笑,继而道:“犹记先皇教导,身为天子要顾全大局,朕一日不敢或忘。这几個月朝中种种风波,相信三位卿家都看在眼里,朕自问对他不薄。即便他公然藐视朝堂,当着朕和十余位重臣的面拂袖而去,朕也没有苛责,只是降了一道申斥圣旨,让他在府中反省数日而已。当时若不是朕拦着,满朝臣工的弹劾奏章可以堆满他的秦国公大门!”
此刻三人都已知道天子在说谁。
薛南亭尽力劝解道:“陛下,秦国公行伍出身,兼之年轻气盛,难免会有一二不妥之处,但是臣认为他对陛下和朝廷绝对忠诚。臣斗胆直言,秦国公近来确有反省自身,前些天在陛下当面,他面对户部尚书景大人的质疑,从始至终都能保持冷静,足见他在改正自己的脾气。”
“朕想说的不是这个。”
李宗本眉眼间满是躁郁之色,沉声道:“先皇曾经说过他性情骨鲠,从小没怎么读过书,难免不知礼节不懂变通,朕对这些都可以容忍。不瞒三位卿家,当初朕在宫中设宴款待陆沉,你们可知他对朕说过什么?他说若是韩忠杰没有在战败之时亲自断后,他绝对不会让韩忠杰活着离开靖州!”
三位重臣不由得神情肃穆。
从君臣纲常来说,陆沉这样的言辞确实很不妥当。 李宗本继续说道:“你们听听,此为人臣所言乎?”
这一刻薛南亭内心十分纠结,一方面他知道不能火上浇油,让天子心中的愤怒继续旺盛,另一方面他不希望天子和陆沉的矛盾进一步激化,这对大齐而言有百害而无一利。
许佐浓眉拧起,直言道:“陛下,秦国公若有逾矩之举,陛下自当依照规矩惩戒训斥,臣与薛相、李尚书及朝中同僚定会全力维护君臣之别。但是臣并不认为秦国公这是心怀不轨,臣始终相信先帝的眼光,秦国公即便有损小节,定不会亏于大义。”
“许相推己及人,事实却未必会如你所愿。”
李宗本深吸一口气,看了一眼旁边陈鸿手中的卷宗,凛然道:“当初刺驾案发生后,许相亦在京中,理应知道朕让陆沉负责查办此案,由高焕从旁协助。朕想问许相一句,你觉得以陆沉的手段和能力,看不出高焕身上的蹊跷之处?”
许佐怔住。
薛南亭面色微变。
李适之皱眉道:“陛下之意,秦国公或许早就知道高焕在刺驾案中扮演的角色?”
“朕只是猜测而已,因为陆沉那么聪慧,这世上似乎没有能难倒他的事情,区区一个高焕又怎能逃过他的法眼?”
李宗本略带嘲讽,又道:“当然,朕知道三位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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