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
他意识到这一点,态度骤变,连忙转身喊:
“拴子,快、快赶车,去封门村,大人说了——”
“可是这些山匪——刚刚——”
那差役忐忑不安,却不敢转身。
他刚刚听到了曹大宗与众人对话,此时不知车厢内发生了什么,深怕一转头看到什么恐怖事物,到时小命都要丢了。
“你管他干什么,这些山匪惹怒了大人,已经被大人全收拾了,快去封门村。”
曹大宗此时频频擦汗,他惊恐交加,深怕赶车的差役磨蹭,惹得镇魔司的人不高兴了,连忙催促。
赶车的差役心中忐忑,但见他已经要骂人了,便只好强忍不安,一挥长鞭。
马儿重新扬蹄,车轮辗压过死人骨头,发出‘吱嘎’声响。
死尸所化的浓液被车轮发挤溅开,听得人毛骨悚然。
车厢内没有人敢再开口。
之后大家不再说话,曹大宗这一路胆颤心惊。
他既怕再遇匪盗,又怕蒯满周突然变化,恐惧之下频频出现幻觉,总觉得车厢四处是血,耳旁小孩轻细的笑声不绝。
提心吊胆之下,好在这一路再也没有发生过意外。
一个多时辰后,前方终于没有大道,仅剩一些田埂小道交错。
赶车的差役道:
“大人们,车只能停在此处。”他说完之后,又怕赵福生发火,忙解释道:
“前面马车无法再走了。”
几人依次下车。
曹大宗是爬出车厢的,他年纪大,奔波了一路本来就很吃力,再加上路途遭遇惊吓,此时还没昏死过去,已经可见这老公差确实是心理素质极佳的。
武少春将他拖了出来,他颤颤巍巍的趴在车头,一旁差役见他垂死的模样吓得不轻,猛掐他人中。
之后前往村庄还有一段路程,大家提着灯前行,约走了一个来时辰,被武少春扶持着的曹大宗出声道:
“封门村到了。”
黑暗中,鳞次栉比的屋舍组成一个庞大的村落,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汪汪汪——’
村子传来狗叫,原本静寂的村庄瞬间似是‘活’过来了。
“什么人?!”
这边马车一停,远处的村庄很快就意识到有外来者来了。
此次匪患极多,掳掠各村镇,许多村庄自己也组织了人手巡逻。
镇魔司的几人来时并没有收敛声息,又点着灯,刚一靠近,早就引起村中人警惕了。
更何况近来官府动作频频,山中匪窝也有警惕,近来盯着村庄的时间增长,且次数增多,使得村子里的人都有些恐惧,比平时更加警觉。
“是长条镇上的,曹家老四!”
先前要死不活的曹大宗在疾行了这一路之后终于勉强提起了些精神,听到远处村庄传来的大喊,也跟着喊了一声。
对面听到他声音,似是松了口气。
‘汪汪汪。’
狗叫声、脚步声响起,有人点起灯笼,长条镇上负责镇守此地的差役也跟着出现,一大群人将赵福生几人包围其中。
为首一人看约五旬,身材壮硕。
他穿了一双破旧的草鞋,裤腿挽到小腿肚处,手里提了个火把,警惕的目光看了一眼赵福生几人,接着看到曹大宗时,才松了口气。
随后他又面露疑惑:
“曹四爷,竟然真的是你,这夜半三更的,你怎么——”
“这些外乡人是谁?”
曹大宗先前没有撒谎。
他爷与爹以前都是长条镇的差役,他年幼时便随同祖父、父亲一起下乡收税赋,到他继承差役这身份时,自己也时常下乡。
尤其是近来因为郭威的事,更是三不五时的往封门村赶,村中的人对他都十分熟悉,此时见到他后便再无疑惑。
可此时夜半三更,他年纪已经老迈,怎么会带着几名脸生的外乡人突然赶来村中?她
“别胡说!”曹大宗本来气若游丝,一见这男人指着赵福生几人,脸色顿时大变。
他倏地直起腰,喝斥这男人:
“林老八,你这狗眼如果不会看人就挖了算了,什么外乡人,没见识的狗东西,这是县里的赵大人,来找郭威问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