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副令原本管的是宝知县,驭鬼两年,将近厉鬼复苏阶段,你们都知道吧?”
徐雅臣面现惧色,不住点头。
郑河确实处于厉鬼复苏的边延,状态极不稳定了。
他在赵福生面前多有克制,但在其他人面前的时候却阴鸷凶残,与鬼无异,徐雅臣等士绅与他打交道时,都觉得寒气透骨。
“但咱们家大人为他打下鬼印后,将他本来应该快要复苏的厉鬼重新镇压,所以郑河现在副令都不做了,来万安县替大人效力呢。”
徐雅臣脸现憧憬之色,一旁他的长子按捺不住,问道:
“张大人,那另外两个鬼印呢?大人为谁打了?”
张传世嘴角一歪,两撇小胡子一翘一翘的,仰起了下巴:
“这个人嘛,你们可能还不清楚。”
他这一下卖了个关子,徐雅臣心痒难耐,忙不迭的摸自己的身上,扯下一个玉佩,塞入张传世的手中:
“还请张大人指点。”
张传世见钱眼开。
一捏玉佩,顿时露出笑容:
“这是昨天的事儿,于维德估计还来不及跟你们说。”
徐雅臣殷切点头,盯着他看,张传世就道:
“你寄信来时,大人正好有事外出,去了万安县治下的一个村落,村中发生鬼案,同行的令使少春,在大人帮他打下鬼烙印后,你们猜怎么着?”
“怎么了?”
不止是徐雅臣好奇,此时他的子孙,以及一大群跟随在众人身侧的奴仆都好奇极了。
张传世此时被这些人的目光哄得飘飘然,说道:
“少春借鬼印之助,已经驭鬼成功!”
“什么?!”
徐雅臣这下是真的惊住了。
区区一个万安县,还曾是被朝廷放弃的地方,短短半年时间,竟发生了这样的逆转。
徐雅臣自见识到赵福生治办鬼案的本领,决心携家迁入万安县后,对万安县的情况极为关注。
再加上他有一个如今住在万安县中的老友,对县里镇魔司的情况也比一般人掌握得多。
万安县镇魔司早与半年前截然不同。
赵福生身为令司,驭了双鬼也就算了(徐雅臣等人不知道要饭鬼的事),之后的几个月时间里,她先后收了数名令使,其中甚至有一名新收的令使也同样驭鬼成功。
除了这个传闻中名叫蒯满周的小丫头外,又有驭鬼者郑河投奔。
区区一个县镇魔司,如今算起来已经有三名驭鬼者,这就是在大汉朝的州郡之中,也算不得多得的阵容。
现在听张传世话中意思,赵福生手下竟然又有一名新的驭鬼者——这已经是足足有四名驭鬼者了。
“万安县竟然——竟然——”
徐雅臣因为太过吃惊,一时连说话都有些结结巴巴的。
“四名、四名驭鬼者——”
黄四也颤声道。
徐雅臣身侧一个穿了湖绿素袍,身材略微有些发福的中年男人凑上前:
“张大人,那最后一个被大人打下鬼印的人是谁呢?”
张传世闻言眉飞色舞,一扫先前随赵福生入园时的蔫巴模样,显出几分小人得意之状,指着自己鼻尖: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了。”
“是……是、张大人你?”徐雅臣迟疑问。
“正是了!”
张传世得意道:
“大人心疼我,蒯良村鬼案时,怕我死了,提前为我打印,我在那桩鬼案中可是立下了汗马功劳的,那桩案子,没有我可不能破——”
徐雅臣顿时面色一整,对张传世刮目相看。
他初时还以为这干巴老头儿阴阳怪气,面对赵福生时只会须溜拍马,如今没想到人不可貌相,这位大人竟也是有真本事的。
“张大人真是英武不凡啊——”
“我就说我们家近来诸事不顺,张大人与赵大人一来,便觉得我们家晦气都散了许多——”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围着张传世吹捧,直捧得张传世心里美滋滋的。
他被迫进入镇魔司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数次办鬼案,经历九死一生,如今才算终于找到狐假虎威的感觉了。
“这才是我想要的生活!”张传世内心暗叹,逐渐迷失在徐家人的吹捧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