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赵大人将鬼胎镇压,我的一个老友便想托我一个事。”
丁大同略有些尴尬的道:
“他有一个后辈,此次家中出了些事,想要回老家,但路途遥远恐生事,因此为了安全,想与我们同路。”
如果是早前运送鬼胎之行,镇魔司的人自身难保,自然管不了这桩闲事。
可昨夜万安县众人镇压鬼胎的消息一传出,很多人便闻风而至。
丁大同提及的老友就是其中之一。
“多少人?”赵福生问了一声。
她没有反对,也没有赞同,丁大同内心暗自分析,听她一问,又忙答:
“是对夫妻,带了两个孩子,及双方亲属,并少量几个奴仆,共计十来人左右。”
说完,忐忑不安的偷偷抬着盯着赵福生看。
“如果不行就算了——”丁大同自己说完,又觉得这要求太过突然,连忙又道。
“无事,你如果推不开,同行也可,但不要惹事生非,如果到时不听话,坏了事,我可不管是谁的脸面。”
丁大同没料到她竟然应允了,当即喜出望外:
“大人放心,绝不会的,真是这样,到时不用大人出手,我便将这些人解决了。”
他轻描淡写的道。
两人说话的功夫,已经走到大厅。
厅内已经连夜被人摆上了大桌,桌上摆满了各式样的早膳。
丁大同说是随意准备的‘小菜’,可从琳琅满目的菜式看来,昌平郡为这一餐可是费了大心思的。
武少春等人一见赵福生,连忙都站起身来,赵福生抬掌一压,示意众人各自吃饭,自己也顺势坐到了小孩身侧。
大家填饱了肚子,天边已经微微亮了。
出行的马车已经备下,因为人多,共备了七八辆车,并列在镇魔司府门之外,黑压压停了一条长龙,引来附近不少百姓围观——更有甚者一些早起的货郎已经开始在附近走动,试探着开始叫卖了。
期间丁大同见刘义真背扛着鬼棺,连忙热情又讨好的道:
“刘令使这棺颇沉,不如让钟瑶来背吧——”
钟瑶点了点头,也上前一步。
刘义真侧让开,拒绝道:
“不用了,这棺我背习惯了,别人背不了,也背不住。”
钟瑶在万安县住了一段时日,也知道刘义真去哪儿都带着这口棺,再加上这棺非同一般,极有可能是他的特殊物品,不愿让到别人手上也是常理之事,因此被拒绝了也并没有面露尴尬之色。
众人一一上车。
赵福生也拉了蒯满周准备上车,就在这时,远处突然有人喊:
“卖冰糖葫芦——”
这种东西是零嘴小吃,但万安县此前遭了劫,货郎等几乎已经消声匿迹,少有看见,因此在万安县的人看来倒是个稀罕物。
但对昌平郡这样生活平稳的大郡来说,这样的小零嘴就多了。
蒯满周听到招呼,在上车前不由自主的扭头。
可她没吃过这东西,只看了一眼,便又迈着小短腿爬上车。
这样一个细微的小动作没瞒过赵福生,她愣了一下,回头招手:
“卖糖葫芦的,过来。”
丁大同的注意力都在她身上,一听她这喊话,立即高声道:
“将卖糖葫芦的拉过来。”
小孩的眼睛立时熠熠发光。
几个镇魔司的令使如狼似虎将先前叫卖的小贩拽过来了,小贩吓得面无人色,浑身直抖。
丁大同惯会看人脸色,一见此景,便知道赵福生是想给蒯满周买糖了。
他心下暗自懊悔自己今日早上失算了。
在他心里,蒯满周可早不是孩子了,她驭使了厉鬼——还极有可能是世所罕见的双灾级厉鬼,这样的人实力不凡,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他哪能将蒯满周当寻常孩子看待,想着要给她买糖呢?
此时赵福生的举动一将他提醒,他连忙就道:
“大人,我来买——”
蒯满周本来一双眼睛亮晶晶的盯着赵福生看,她冰雪聪明,也猜到了赵福生的举动,脸上露出笑容。
一听丁大同的话,小孩的脸色由晴转阴,扭头恶狠狠盯着他看:
“你少管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