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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大祸临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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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还在抚须掩饰尴尬的方大虚拱手行了一礼,转身便向书房方向走去。

    绕过不大的小竹圃,拾阶而上,已能听到争吵声。

    “若非你,五郎岂能遭此大厄?!”

    “是五郎口出妄言,幸而子婿请托朋友,吉大郎才放回五郎……”

    “闭嘴,简直强词夺理,休再提你那些狐朋狗友!”

    “丈人这般大怒,然而子婿做错了何事?子婿交结豪俊之士,还不是为了杜家好?!”

    又是“咣啷”一声大响。

    书房门没有关上,薛白走上前,正看到杜有邻愤然将一张矮几推倒。

    “为杜家好?咳咳,你说得出这等话?你一介兵曹,俸禄几何?你用媗儿的嫁妆给那些名士送奢侈之物,给杜家招来祸事,还敢信誓旦旦。”

    “丈人糊涂啊,安不知有舍才有得,如今笼络他们,来日他们才会声援太子……”

    “闭嘴!闭嘴!”

    杜有邻气得几乎要昏厥过去,由卢丰娘、全瑞一左一右扶着,以手抚额,喘气不已。

    站在他们对面的则是一个俊挺青年,身穿锦裘,头带深青色的软幞,在这寒冬腊月还握着一柄折扇,吊着一个玉扇坠,外表看起来着实是好风采。

    想必这就是杜家的大女婿,柳勣。

    薛白虽只到杜家三日,却已常听这位柳郎婿的大名。

    在杜五郎口中,大姐夫生性狂疏,为人热忱、不拘小节,因此交游广阔;而在杜家其他人口中,柳勣轻傲无礼,对外人献媚而对家小淡薄,做事眼高手低,除了一副皮囊简直一无是处。

    此时柳勣对杜有邻的盛怒之态视而不见,兀自说道:“正是因太子在朝中毫无势力,才会任人欺负。”

    “我让你闭嘴!休再提太子!”

    杜有邻一张脸涨得通红,要挣开搀扶去扑柳勣。

    “有何不能提的?丈人往后可是当朝国丈,未免太胆小怯懦了……”

    薛白此时才恍然大悟,难怪这几日听杜五郎提到“二姐”都是语气敬畏,原来杜家二娘子竟是嫁给了当朝太子。

    只见杜有邻眼一瞪,竟是真个气晕过去。

    “阿郎!”

    那边柳勣才说到“我身为太子连襟”,忽然见此情形,终于脸色一变,连忙上前去扶。

    “你走开!”卢丰娘尖叫不已,手忙脚乱。

    管事全瑞连忙喊道:“快,请大夫来。”

    婢女彩云匆匆往外跑,还撞了薛白一下。

    薛白则赶上前帮忙扶着杜有邻,神态冷静。

    “让他侧卧,衣领解开,保持呼吸畅通。”

    “阿郎!阿郎!”

    好在没过多久,杜有邻便醒了过来,才睁眼第一件事就是艰难地抬手指向柳勣,嚅着嘴唇,重复着一个词。

    “和离……和离……”

    薛白看向柳勣,只见他的眼皮明显跳动了几下,满脸都是不可置信。

    回过头来,可看到这书房墙上挂着一幅书法,八个端端正正的楷书大字。

    “谨言慎行,如履薄冰。”

    ~~

    这日中午,庭院中老道士还在摇晃着手中的招魂铃,嘴里嗡嗡嗡,念念有词。

    “拜请九天司命护宅真君来收惊……”

    柳勣失魂落魄地从道坛边走过,绕过壁照时,手中的折扇落在地上犹恍然未觉。

    ~~

    时尽傍晚。

    法事终于做好,卢丰娘对香案祈求了好几句“无灾无病”才吩咐人收拾起来,之后请老道长去用饭。

    薛白帮着收拾了各种物件,与奴仆们一起到前院用饭。

    便有下人向他问道:“你可看到了?阿郎这次真下决心让大娘子和离了?”

    薛白摇头道:“不知。”

    “可吃午食时全福说了,当时你也在书房。”

    “我没听懂。”

    旁人又在嘀咕上午那场争吵,只有薛白始终不谈,专注啃着麻胡饼。

    “薛白。”

    杜五郎背着手,在外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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