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是一个大人物了。
毕竟桑仆尔连最低级的血奴都不是。
他就是一个正常人类。
一个准备在探索中被消耗掉的预备役血包。
每隔一段时间,血族都会组织人手进入荒野,获取一些对它们至关重要的东西。
荒野十分地凶险,就算是拥有血魔法和异能,血族也难以保证自身的安全。
所以,他们往往会带上血包,用来治疗,提高自己的生存概率。
运输艇被放在城墙这里,血族和人类乘坐着安装厚重装甲板的战车,通过升降梯进入地表。由于工业的衰败,悬浮车已经成了稀罕物。
就连这种四个轮子,在地面跑的,都是为血族工作的人类才能拥有。
运输艇的数量已经越来越少,稀少到连血族都不敢再随意地搭乘它们进入荒野区域,生怕它们被摧毁。
那样的话,它们就再也弄不到这些飞行器了。
除非它们愿意深入荒野,去寻找人类联盟还没开封的武器库。
但那样对它们而言,也绝对是找死。
升降梯的日常养护还算是不错的,虽然有些异响,但依旧能正常地使用。
搭乘电梯,来到地表。
桑普尔看向前方,仍是荒凉生锈的城市建筑,可当车子发动,向前走的时候,映入眼帘的场景却让他差点吓得瘫倒在地。
被血色天空和厚重乌云笼罩的荒凉城市已经消失不见。
他看到的是一个可怕的地狱。
天空是透明的,逸散着诡异的光辉。
山脉般庞大的巨眼和连接着天地的巨型触手充满了亵渎和癫狂。
光是看上一眼,就让他的大脑像是被针扎那样痛苦。
混乱的低语在他的耳边响起,像是逝去死者的嘟囔,更像是某种极度怨恨的声音。
城市也大变了模样。
掩埋城市的黄沙已经消失不见。
蠕动的血肉覆盖着那些古老的建筑。
巨大的器官有生命地搏动着,充满怨毒和恶意的眼睛镶嵌在高塔般的建筑上。
它扫视着整个世界。
桑普尔和它对视了一眼,双眼便不由自主地流出了血泪。
那头怪物并没有发现桑普尔。
他乘坐的车子拥有血族符号和精神力量的庇护,能够在那些怪异之物的眼中隐形。
问题是桑普尔是普通人。
他的头脑不是用来处理这个的。
哪怕只是简单地对视,那怪异的眼睛和蠕动的器官也会毒害他的思想和大脑。
双目流血是最好的结局了。
要是严重一点,他甚至得要长出一些怪异的东西。
“低级生物,连这样简单的对视都抵御不了。”
身为血奴-塞拉斯看到了桑普尔的模样,嘲讽了起来,语气中满满的优越感。
血奴是最低级的血族,一般是刚刚转化的人类。
他们一般都保持着人类的模样。
唯独不同的就是皮肤苍白,长着很明显的獠牙。
但最低级的血奴也比人类高贵。
经过初拥转化后,他们已经拥有了一些抗性,能够目睹那些怪物而不受到伤害。
车队顺着道路一直向前开,在城市中游荡着,直到抵达一座被巨大藤蔓缠绕的巨大建筑物。
车子靠近后,桑普尔看到了那株藤蔓究竟有多么地庞大,估摸着得要两三个人才能将其合抱。
藤蔓的表面生长着一张一张惊恐绝望的脸庞,在藤蔓里面挣扎和蠕动着,还张大嘴巴,像是在发出无声地呐喊。
藤蔓攀附着建筑,在最高处还交织在一起,长得像是头颅巨大的花蕾就生长在无数的藤蔓顶端。
这一幕,让桑普尔头皮发麻。
“下车。”塞拉斯说道,“我们到了。”
塞拉斯和其他人被迫走下车。
血族长期以来的统治,已经驯化了他们。
让他们下意识地服从着对方的命令。
车队七十二个人,十二位血族。
一位已经看不出和人类有任何关联的纯血。
他的身躯光秃秃的,双手已经长出锋利的爪子,獠牙也变得如同钢针那样细密。
背后还有一对血色的双翼。
还有两位血裔,四位血仆,剩下的五位是血奴。
一个标准的血族小队。
每一个血族都带着五个能自己移动,还能帮助做些事情的血包。
“我们不能进入这里太久,不然就算有符文的保护,也会很快被那些家伙发现的。必须尽快采集能够帮助我们继续进化的鬼面藤花蜜。”一位血裔看向被藤蔓缠绕的建筑,向血仆和血奴吩咐道。
“速度快些,要是顺利,你们估摸着还能活几个,要是慢了,只怕全都是死在这里。”另一位血裔露出獠牙,恐吓着桑普尔等人。
一位血裔和几个血奴留下来看守车子,其他人在纯血的带领下,走入了建筑。
外面的东西已经够恐怖。
但建筑里面的东西更可怕。
就好像整个建筑都已经活化了那样,他们踩的地板已经不再是地板了,而是蠕动的舌头。
每一次抬脚,桑普尔都觉得黏糊糊的。
那些门因为生长着血肉骨骸而变得膨胀起来,还会蠕动,生长着眼睛。
桑普尔行走在这样的地方,只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一般,整个人的身体都在发软。
越看那些东西就越是恶心。
但看得久了,又觉得恶心中带一点美感。
他的精神开始逐渐地迷离。
让他忍不住想要伸手去摸一下。
若不是他们这个队伍,突然遭遇袭击,只怕他就真的那样做了。
数头怪异,全身光滑,类似人形,但双手双脚都没有手掌脚掌,脸上也没有五官,只有一个眼睛嵌在脸庞中心的怪物突然出现在队伍的前面。
“是凝视者,不要慌,看着他们,然后把它们砸掉。”
就算是掌握血魔法和异能的血族在那些诡异生物面前,也只是孱弱的蝼蚁而已。
凝视者是一种诡异生物之一。
被注视的时候,凝视者是古怪的雕塑。
当无人注视的时候,它们便会活化,瞬移到目标的身后,扭断目标的头颅。
“快上去。”
桑普尔等人被驱赶着走上去,对雕塑进行破坏。
“诸神庇护。”
旁边的一个女人用带着哭腔的声音祈祷。
桑普尔不认为这个世界真的有神,就算有,它们也不会庇护人类。
他见过无数人向神明祈祷,但从未得到过任何的回应。
神早已抛弃了人类。
普通人走了上去,拿起武器去敲那些雕塑,试图将它们砸烂。
凝视者能够扭断钢铁和岩石。
就算是血族也会被轻松拧掉脑袋。
它们很强大,但缺点也很明显,被凝视的时候,它们并不强。
猛地一用力,桑普尔就听到了陶瓷破碎的声音。
他很轻松就砸裂了对方的胸膛上
众人的注意力都在前面的凝视者身上。
血族们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他们屏气凝神,看着人类去砸毁那些雕塑。
悄无声息地浮现了几个像是被丝线控制的木偶。
它们和真人一样高,脸上变换着各种各样的表情。
脸上更是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
好似被某些东西操控那样,一步又一步地向前走。
当一个血奴意识到不对劲的时候,扭头朝后面看的时候,正好和一个木偶打了照面。
那张木偶脸庞上浮现一个血色的笑容。
然后下一秒,那个血奴就被无形的丝线捆缚,猛地一拉,就给吊了起来。
刺耳的尖叫声响起,所有人下意识地看过去。
那头血奴瞬间就被无形的丝线切割成了碎片。
那场景渗人无比。
角落一头被忽视的凝视者,瞬间活化,下一秒,清脆的骨裂声响起,距离最近的一个女人的脑袋被硬生生拔了下来。
意识到情况不对劲,那头纯血猛地张开翅膀。
黑雾喷薄而出,覆盖所有人。
桑普尔只觉得眼前一黑。
过了几秒钟,黑暗消失,诡异的光芒再次映入眼帘,他发现自己已经不在原来的地方。
纯血直接带着所有人瞬移离开了那个恐怖的地方。
当然,他们并没有逃离建筑,而是来到了更高的楼层。
纯血施展完瞬移,变得有些萎靡,很显然是刚才的举动消耗了它。
它扫了一眼,最终将目光放在队伍里的一个女孩身上。
女孩长得还算是不错,一头黑色长发,若是将脸上的污泥洗干净,便是一位标准的东方美人。
更关键的是,她很年轻,才十七八岁。
正是最美好的年华。
她应该有一个同样懵懂无知的恋人,和她漫步在月光下的林间小道。
和其他热恋的情侣那样偷偷地接吻,做一些少儿不宜的事情。
她应该像那些被保护的孩子一样,用稚嫩的心态去仇恨社会的不公,或是暗中努力拼搏,只为将来能够得到想要的生活。
可她什么都没有。
等待她的只有最绝望,最痛苦的命运。
那个漂亮的女孩被纯血一把抓住,然后被撕开喉咙。
纯血贪婪地汲取着甜美的血液。
女孩想要尖叫却发不出声音。
脸色上的恐惧好像刻在了她那张清秀美丽的脸上。
她的眼睛正好和桑普尔对视。
桑普尔从那双眼睛中看到了绝望,无助,还有想要活下去的渴望,还有一丝哀求。
她想要得到帮助,她想要活下去。
她还那么年轻。
就算苟且地活着,她也想活着。
因为死后是更加可怕的地狱。
桑普尔目睹着这一幕,但他什么都做不了。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女孩死去。
他不敢去打扰纯血进食。
女孩死了。
桑普尔在她断气的时候,似乎听到一声凄厉的尖叫声。
那个女孩的灵魂被拉入了地狱。
无尽的折磨将会降临到她的身上。
总有一日,痛苦会将她彻底地扭曲,变成那些可憎的诡异生物。
她永远不会再有解脱的那一日。
只会受苦,直到永远。
吸收完血液,恢复正常的纯血流露出了一丝满足的神色。
女孩的尸体已经干枯,被它扔掉了,就好像扔掉一件垃圾那样随意。
桑普尔的心中感到难以形容地痛苦。
可他却连痛苦都不敢表露出来,更不敢为这个可怜的人落一滴泪。
否则,下一个遭受可怕命运的人就会是他。
被诸神抛弃的人类,连痛苦的资格都不再有。
除了默默忍受可怕的命运,充满耻辱的活下去后,他们什么也做不了。
地球已经被腐化,就和轩辕星的腐化区一样。
当初成绩太糟糕,就快速结束了轩辕星的剧情进入星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