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迷心窍之下,依言照做了。
等到两人对饮,韩绍忙不迭从她们手中抢过匏瓢,一起将残余的酒水倒入口中,似乎生怕她们后悔地道了一声。
“好了!合卺礼成!”
公孙辛夷和姜婉有些哭笑不得看着韩绍,也不知为何竟感觉到了几分温馨。
连带着原本因为多了彼此的羞耻与恼怒,也渐渐忘却了几分。
而这时,韩绍已经取来早已准备好的肉食,邀着两人起身坐于案前。
这其实也是一礼,名曰同牢。
同牢之礼,夫妇并尊,不为宾主。
“愿往后余生,岁岁年年,皆如今朝。”
“两位夫人,请食。”
听到韩绍这话,两女神色微微怔然。
到了这一步,今晚的礼节已经差不多了。
夫妇三人同案,虽然看起来有些胡闹,不合正礼。
可细思之下,他们夫妇三人的结合,从始至终又有哪点合乎正礼了?
‘若真能如夫君说的这般,岁岁年年皆如今朝,似乎也不错的样子……’
心中感慨自语一声,公孙辛夷看了身边的姜婉一眼,最后悠悠然无声一叹,道。
“夫君,请。”
姜婉也道。
“夫君,请。”
这一刻,小家三人,同食同饮。
渐渐地竟隐约有了几声笑语欢声。
只是随着这一礼完成,这几声笑语欢声顿时归于沉寂。
空荡荡的婚室寝卧之内,甚至能够清晰地听到两道如鼓的心跳声。
“两位夫人,良辰吉时,咱们该安寝了。”
韩绍这话一出,两道‘鼓声’似乎停滞了一瞬。
“啊,什么?”
面皮厚实的韩绍咧着嘴角,重复道。
“我说,夫人咱们该就寝了。”
说着,一左一右上前牵住两道紧绷微颤的娇躯柔荑,回身往早已撒上喜果的合欢床榻行去。
此刻,一女曾经策马持枪,纵横沙场,一女城府深重、心思难测,却皆表现得有如提线木偶一般。
直到一股柔和之力轻轻推搡着她们仰卧在身下柔软的绸被软塌,望着眼前那两道帷幔轻帐缓缓落下,将这婚室寝卧分割成大小、内外两个世界,她们才如梦初醒。
一瞬间,即将面对未知的慌乱,以及大婚前耳濡目染的某些图册画面带给她们的种种冲击与羞涩,顿时涌上心头。
而后,她们很快便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等等!接下来谁先?’
公孙辛夷曾经清冷的面色宛如滴血,努力不让自己声音发颤。
“婉……婉娘,要不你——”
已经猜到公孙辛夷在打什么主意的姜婉,当即理直气壮道。
“你是阿姊,当然是你先!”
好吧,她确实是有些胆怯了。
只是很快她便后悔了。
她的绍哥儿不干净了……
而且就在她的面前。
不过渐渐地她便没心思在意这些了,因为今晚的绍哥儿格外的狰狞可怕。
天明的那一刻,她忽然有些庆幸。
‘还好多了一人,否则……会死的吧——’
……
而这边韩绍在以一敌二,浴血奋战。
另一边的兖州,公冶缙和他麾下的十万禁军甲骑同样也在浴血奋战。
太康六十一年,六月十七。
就在前锋大军就要渡过济水之际,虚空中毫无征兆地传来一声冷哼。
“呼风!”
刹那间,原本万里无云的天空,骤然天象大变。
先是云浪翻涌,而后狂风大起。
再然后便是整个济水水道掀起了一阵恐怖的滔天巨浪。
那一瞬间的风助水势,筑起的巨浪简直有如高山倾覆,势如破竹地向着正在渡河的前锋大军倾压而来。
任由渡河宝舟如何催动定波阵法,在这样恐怖的天地伟力面前,依旧仿佛沧海一叶,须臾间便倾覆一艘!
“妖道!休要兴风作浪!”
禁军强者面色冷峻,踏步虚空迎战而去。
可转眼之后,无数禁军便只听一声惨呼,而后便见到一道赭黄道袍的身影提着一颗怒目圆瞪的狰狞头颅现身虚空。
而在他身后一道道顶天立地的巨大身影,几乎遮天蔽日。
有禁军将士骇然色变,惊呼一声。
“黄天力士!”
黄天力士,他们之前见过,甚至斩杀过。
可一下子出现这么多,却是前所未有!
而这时,那领头的那赭黄道袍的身影哈哈笑道。
“公冶缙,贫道久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