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了。
继承了绍哥儿一切的韩绍,也算是习惯了。
但正如之前说的那样,姜婶这人就是嘴巴厉害,实则心软得很,也没什么太重的心思。
“婶娘性情率真,我喜欢还来不及,如何谈得上计较?”
韩绍这话没有遮掩,姜婶自然听得清楚。
明明心里美滋滋,嘴上却是恶狠狠道。
“别以为你说几句好话,我就会……就会……”
这话说着说着,姜婶忽然发现自己没词了。
此刻她才发现现在不是以前了,过去能够‘威胁’某人的那些话,现在却是全都用不上了。
一阵尴尬间,最后只能自己生闷气式的一跺脚。
“算了!吃饭!”
……
将军府那边也有分寸,并不会将事情做得难看。
所以是给韩绍留下了充足的时间的。
只是这样一来,就得委屈韩绍刚下将军府家宴,还得在姜府重拾一次碗箸。
不过为了姜婉,他还是得装出一副颇有食欲的样子。
要不是有修为在身,能够炼精化气,怕是要好生受上一场折磨。
家宴结束,韩绍本想带姜婉离开。
却没想到将军府的一幕,竟又在姜府重演了一次。
“婉娘这几日就不回去了,在家待两天再说。”
韩绍一脸懵。
怎么我娶了两个婆娘,最后竟也能沦落到独守空房的下场?
而姜婶也有理由。
作为过来人,她一眼就看出了姜婉眉宇间尚未消散的余韵与疲态。
心里其实早就骂开了。
‘这些混账男子真是不知道怜惜为何物,娶回去就可劲的折腾!’
要知道当初她刚成婚的那会儿也是如此。
如今轮到自家乖囡,她自然不舍得让其重蹈自己当年新婚的‘磨难’。
对此,姜婉也是自无不可。
在娘家待上几天也好,省得某人再拉着她与公孙辛夷一起……
再加上这几天也确实有些‘撑’着了……
所以在面对韩绍的希冀目光,她很是无情地点头道。
“那便依婶娘吧。”
就这样。
这归宁之日,国公爷三人去时,浩浩荡荡。
一人归时,孤孤零零,好不孤独。
在这种急需要抚慰的时候,内苑那一众院落却是顿时欢天喜地。
这一连熬了几天,可不等到了机会?
所以今晚……轮到谁来着?
只是就在那几院姬妾正为那笔糊涂账争得面红耳赤的时候,韩绍却是因为一道突然到来的消息,瞬间脸色一变。
而后一步踏出,直往草原而去。
……
与此同时。
好不容易借着半天工夫,理清了自己处境的曹武。
一时间竟有些犹豫,究竟要不要去趟这趟浑水。
“咱们那位君上这是有多瞧得起我曹某人啊!”
“一个不小心,我这小身板可就万劫不复了啊!”
秘书阁,是不是一个好去处?
废话!
没见那一众文吏打破了脑袋,满心就想谋得一个秘书郎的司职?
可对于曹武就不一定了。
德不配位,那是要粉身碎骨的!
而就在曹武犹豫不决的时候,曹武所暂居的私院外间突然传来一阵骚乱。
正疑惑间,只见一众与自己一起被那尊太乙天君带来幽州的同族子弟,一脸悲戚、急切地冲了进来。
曹武脸色一变,正要问发生了什么。
为首的夏侯敬德已经泪流满面地高声哭喊道。
“大兄!刚刚神都传来消息!”
“大将军被下狱天牢,等待问罪!”
“而咱们那仅剩的五百老兄弟……全都以丧师逃卒为名,于玄武门外斩首弃市!”
曹武闻言,瞬间如遭雷击,整个人被这则突如其来的噩耗惊得呆愣当场。
半晌之后,一口积蓄在胸口的热血喷薄而出,染红了身前的虚空。
“狗贼!我誓杀汝!”
不论这个狗贼是谁!
他都要复仇!
五百袍泽啊!
那可是他们浩荡十万甲骑,最后的骨血!
而且这其中还有与他生死相依的血脉同族!
如此血海深仇,焉能不报?
“大兄!大兄节哀!”
面对身边众人的搀扶,曹武猛地一个挣脱,而后大步往外走去。
看着曹武面如金纸的惨淡模样,一众同族悲声急切道。
“大兄这是要去往何处?”
曹武头也不回。
“上职!”
这一刻,所有的犹豫彻底烟消云散。
因为他知道,自己眼下已然全无退路!
唯有如那过河的小卒——
一往无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