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乱语几句啊。”
“关于创伤外科,目前我们骨科在全国还是占有一定的先登优势的,也就是在毁损伤保肢术方面!~”
“功能重建术是手外科的手术,我们一定要将其区别开。”
“目前而言,创伤外科常见的病种就是,骨折、骨缺损、骨不连,这属于是择期病种。”
“毁损伤、开放性骨折等属于是常见的损伤。”
“显而易见的事情是,创伤外科,没有遗留太多‘不治之症’,也就是说,目前没有办法常规治疗,或者必须走向终末期的病种。”
“毁损伤算是之一,另外还有一些,或多或少都有不太好的处理应对方法。但至少可以应对。”
“再有的无法治疗的病种,就属于小群式的病种了,非常罕见。”
“我们医院的创伤外科,属于是强科,但在整个华国,并不是积累非常深厚的专科,比如说比起段宏教授所在的同济医院创伤外科,我们的积累和底蕴就颇为不足。”
“就算是我们推行了毁损伤的标准保肢术治疗,也只能支撑我们勉强居于全国创伤外科前十位的综合影响力。”
“这么来看,我们似乎只能守旧了。”
“可我觉得,实际上不是这样的。”方子业摇头,将自己之前提出来的问题又给否定了。
众人闻言,呼吸声都渐渐平息。
并未打断。
“杜主任,其实,目前世界医疗,已经给创伤外科,划分了前进的路线。”
“那就是创伤中心。”
“创伤是一个大分类,我们骨科的创伤外科,只是其中一个局部的体现。”
“我任住院总的时候发现,创伤中的开放性骨折,所伴随的,大多都有内脏脏器损伤、腹部、胸部、头部损伤。”
“这样的高暴力损伤下,骨折的治疗,反而并不是优先位置!”
“创伤外科的择期病种,相对比较少,更多的是急诊病种。”
“我国的最顶级医院,急诊科的死亡率大概在百分之二左右。”
“这些医院的急诊科,每年的接诊人次大概在十五万到四十五万之间。”
“也就是说,每年每个医院的死亡人数至少都有三千到九千人,其中至少有三分之一,是因为创伤系病种而死亡的。”
“因此,我觉得,创伤外科如果要精进的话,就要非常专业地将创伤中心拓宽出来……”
“创伤中心,不应该是骨科的创伤外科分部,而该是整个外科的创伤综合医疗部,任何创伤相关的急诊,都应该在创伤中心得到第一时间的急诊救治。”
“这是外拓方向。”
“如果是创伤外科的专科内取!”
“四肢的大神经损伤,依旧是我们创伤外科该面临的主题。”
“我们要知道,功能重建术,神经移植术,毕竟只是替代疗法,移植术后,功能重建术后,我们人体的正常机能会发生改变。”
“如何在创伤中,将大神经损伤,可以直接处理,是我们必须要面临的方向。”
“这样可以避免残障率的发生……”
“而这个方向,就不是保肢术与截肢术的选择,而是治得好和治疗得更好之间的抉择了。”
“除此之外……”方子业简单地再讲了几句,都是根据自己科室内,已经有的一些前期寄出,做的后续规划。
有理有据,证实着方子业的的确确地思考过这些问题。
方子业并没有把中南医院的创伤外科和疗养院里的创伤外科组混淆。
中南医院不如疗养院里的创伤外科组,资源分配就太不相同了。
“邓勇,你怎么看?”杜新展问。
“刚刚子业还有提到,关于已经发生的残障患者,我们骨科也应该予以重视和处理,比如说开展一个截肢后咨询门诊的事情。”
邓勇闻言,眉头稍稍一皱:“杜主任,这件事,其实我之前的老师,董教授曾经提过一嘴,不过一直都没有将其纳入日程,后来也就不了了之了。”
“目前,我们国家几乎所有的教学医院,都没有将截肢术后的病人,纳入疾病诊断范围。”
“不过之前子业接受龙台记者采访的时候,曾经看到过很多画面……”
“我觉得截肢术后的咨询门诊,是有很大的社会性意义的,可以帮助这些人,更好的生活!”
“就是,要当得起这个门诊的医生必须要谨慎挑选,最好是专精于此,对截肢术后患者的再生活进行详细的指导。”
事情一下子涉及到了骨科的前辈,骨科的榜样,杜新展马上重视了起来。
“董老师以前也有过这样的提法吗?”
“那这件事,你们创伤骨科,真的可以好好地考虑一下了!~”
“毕竟,即便是现在,除了毁损伤之外,还有毁灭伤,依旧会造成患者截肢处理的。”
“毁灭伤是理论上都无法保肢的。”杜新展道。
而后,就没有再进行专业的话题了。
杜新展,代表骨科,杜英山代表骨病科,邓勇,代表创伤外科,对方子业的工作进行了肯定,也给予了厚望!~
大家再次闲聊了一阵,酒也喝了,饭也吃罢。
处于相对无事之际,杜新展才表态道:“子业,你现在的规划,一定要自己做好。”
“创伤骨科是你的根,骨科是你的平台,医院也希望你可以从骨科出发,一定程度地带动医院外科的发展。”
“但这都是后续。”
“我个人还是比较实诚的,每个人都不能忘根,你必须在创伤外科领域,扎稳自己的脚跟,在骨科这个平台,将自己的防御之盾打好了之后,才能去放眼整个大外科!”
“否则的话,就可能根基不稳,跌得粉身碎骨。”
“我不希望你被捧杀了。”
“越是这样的关键时间节点,你越要如此!~”
杜新展敲了敲桌子:“子业,不是你杜老师敲打你,而是你杜老师,根据你当前做过的一些课题,对你的指点。”
“你自己分析一下你的课题跨度。”
“创伤骨科、毁损伤。”
“手外科,功能重建术。”
“器械改良,微型循环仪。”
“骨病科,骨肿瘤的化疗。”
“感染骨科,慢性骨髓炎的治疗。”
“你说你到底要扎根在哪个领域呢?”
“先扎好根,把马步扎好,这是别人不会教你的,只有我们内部的人才会教你,让你如何站起来。”
“外人只会让你开始跑,知道吗?”杜新展说的也是肺腑之言了。
外人只能看到你的荣耀,不会在意你摔了多少跤!
只有你自己的父母,真正关心你的人,才希望你的基本功扎实,一步一步稳扎稳打。
这样退路会更多!
方子业点头,从善如流:“谢谢杜老师。”
“我知道的,只是因为我现在工作地点的性质稍微有点特殊,所以我没办法给你们分享我在创伤外科里在做的课题。”方子业的声音很平静。
“什么?你还有课题?”杜新展嘴巴张得能塞进五六个鸡蛋。
“嗯,还有很多!~”方子业也瞒。
邓勇都稍微有点错乱:“这件事我怎么不知道?”
疗养院里的一些课题,方子业不能拿出来说,不能拿着疗养院里的钱,那里的经费,把中南医院全部养起来。
这也太吃里扒外了,毕竟方子业从来没拿中南医院里的钱反哺疗养院。
“不能够说。师父……”方子业道。
聂明贤等人倒是知道,所以见怪不怪。
只是,一群大佬都沉默了起来。
孩子在长大,从小没有秘密的他们,就会开始有自己的秘密了,不管是作为父母还是作为老师,他们长大后,都有权选择不告诉你他们的秘密。
成长是很痛的事情。
方子业自己会痛,其实作为长辈,看着孩子的成长经历,也会觉得心痛。
孩子会长大,孩子也在长大!
“不能说就不问了,邓勇你也别为难子业。”杜新展将后背往椅子上一靠。
而后忽然问道:“子业,这一次,我们的学术报告最后演变成这么大型的一次听证会,里面会不会有疗养院的助力?”
方子业依旧保持沉默!
方子业没问,但也不用问。
段宏,还有段宏的老师,如果有这么大魄力和能量,方子业三个字可以倒着写!~
不用问。
沉默是成熟的另外一个标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