态。”靳明放松了许多,居然又端起酒碗,饮了一口后,大着舌头道:“其实我早想降了,兄长你也是一般想法吧?何必——”
“住口!”靳准脸色一寒,斥道。
靳明哈哈一笑,道:“我懂,我懂。”
靳准无奈摇头。
确实没必要演了,靳氏、卜氏、兰氏、乔氏等匈奴大族,真有必要为屠各氏陪葬吗?
就靳准看来,他们似乎都有异心,只不过一时没人挑头罢了。
真正跟着屠各氏一条道走到黑的,可能也就呼延氏那些傻蛋了。
他们向与屠各氏联姻,好处拿得太多,此时却不好轻易离散。
对面的侯飞虎也是会打仗的,居然就挑着屯于城北的呼延部猛攻,消耗其兵力,挫伤其士气,让其他各部看看,跟着屠各氏有没有好下场。
这个人不简单啊。
会打仗的人多了,但同时能考虑到匈奴内部情况的,就少之又少。
离开城北后,靳准又去城西、城南、城东看一看。
傍晚时分,城西又攻了一场。屠各部骑军冲垮了围城而来的数千贼人,但他们也没追击,士气低落得可以。
听完这些汇报后,靳准便准备入宫探视一下天子,不料却被负责宫城守卫的呼延实拦住了。
还好皇后靳月华悄悄传递出了消息:天子时而长吁短叹,时而默泪不已,时而烂醉如泥,已然斗志全无。
靳准在宫城外站立许久。
算算时间,再过两三日,便可把靳明部调去戍守宫城了。
不过,他还得提前联络一下晋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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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十八日,渭水北岸旌旗林立,军士如雨。
“大将军邵”的帅旗远远立在高陆城头(今高陵),得知此消息,之前没提前谒见的诸部酋豪纷纷渡河北上表忠心。
邵勋温言安抚,令其各归各营,但有一点,严格约束部伍。
破城之后,他会在长安城内派捐,发放赏赐,但不许私下劫掠——这也是他一贯的要求,劫掠可以,但要有组织地劫掠,绝不允许乱来。
另外,在侯飞虎处监军的大将军府参军裴湛也悄悄汇报了靳氏联络之事。
邵勋听完后,淡然一笑。
树倒猢狲散,还能怎样?
他手下这五万人马抵达后,围城大军有二十余万,各个部落丁壮、豪族庄客还在日夜不停地转输粮草。
军威之盛,几可比拟二十多年前司马颖自邺城攻打洛阳那回——上百里鼓声不绝。
“告诉靳准,孤百万大军下长安,马鞭投于渭水,几可使其断流。”邵勋意气风发地说道:“靳氏若首倡义举,自有官爵赏赐,有功无罪。若犹豫不决,三心二意,那就接着打。吾今所遣斗兵,尽非我国人。设使氐羌死,正可减冯翊贼;鲜卑死,减并州贼;匈奴死,减关中贼。卿若杀之,无所不利。若举城而降,关中便为我土,尔等皆我国人,无需枉死也。”
说罢,舒舒服服地坐在胡床上,静等城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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