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在小妾那过夜时,为贼人所伤,无论是祖约还是他的同僚,都认为是其妻所为——即便没有证据,但这种一致性怀疑本身就说明了很多问题。
对这个年代的士人来说,有人姬妾上百,有人一个小妾都不敢纳,完全看家世还有妻子性情。
刘氏这个样子,却不是好相与的。
用罢晚饭后,邵璋又读了会书,最后干脆睡在书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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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洛阳到汴梁,最便捷的方式还是坐船,顺流而下之时,比骑马都快。
邵璋在二月初抵达了汴梁,第一站便是位于浚仪县东南的吹台龙骧府。
与部曲督等官员们寒暄一番后,便谢绝了其陪伴,自带随从至各防巡视,清点武库、田亩。
南柳防是吹台军府最南边的一个府兵驻地,一河之隔的南岸是大片的撂荒地。
期间星星点点起了一些庐舍,有农人正在犁地春播。
再远处,则有一座倾颓了半边的庄宅,显然久已无人居住。
“那是何地?”邵璋问道。
南柳防别部司马夏悟瞄了眼,回道:“本是一坞壁,坞主多年前率庄客南去庐江,地就荒在那里了。”
“我说的是那些垦荒民人。”邵璋说道。
“他们都是府兵子弟。”夏悟说道:“左金吾卫很多府兵将士早就成婚,有的人儿女十六七岁,便去河对岸垦荒。县里也准了,他们都是民籍,与军府无关。”
“可有府兵私下分割田地?”邵璋问道。
“本防尚无。”夏悟答道:“听闻其他地方有,但很少,被发现后,杖二十,将田地重新收拢。”
简单来说,就是有的府兵年老了,又不愿把全部二百亩田地交给继承其府兵位置的儿子,而是平均分割,人人皆有。
军府发现后,杖打二十,重新分配土地,将二百亩全部给了顶替其府兵位置的儿子。
其实吧,即便分割了田地,一人几十亩,府兵也不是不能打。
至少,家中还有三五十亩田地,少年时又习练了武艺,有一定的军事熏陶,比黄头军强。
但这种苗头不能有,不好好约束的话,这制度前一刻还运转良好呢,突然就不行了,因为在土地丰裕时代成长起来的人战死或老去了,剩下的人又无法顶替上来,于是就出现断层了。
也就是说,制度出现问题的时候,它不一定会及时反应出来,可能会滞后个一代人。
反过来讲,当前好好维护,发现问题就纠正,至少两代人之内府兵还能维持战斗力。
“开国后,不光要度士人之田,各军府田地也要进行一次大清丈。”邵璋说道:“私分田地之事,勿要再有。子息实在多的,便如眼前之事,授其荒地,转为民户即可。”
“是。”夏悟听到开国后要清丈府兵田亩,顿时一凛,立刻应下了。
“除此之外,可有豪族侵占田地?”邵璋又问道。
“没有。”夏悟立刻答道:“陈留度田之后,豪族坞堡难以维持,大部散掉了。剩下的多有官身,可依官品占田。而今荒地这么多,他们没必要惹军府。”
这是实话。
梁国二十郡度田,没官身的豪强被打击得七零八落。
有官身的庄园规模也大为缩减,他们即便要侵占田地,也不是现在,更没必要侵占军府田地。
欺负没跟脚的普通百姓不行吗?何必惹军府?
瓦解府兵制度的最大威胁,还是子息多了以后,老府兵私分田地的冲动——除非朝廷愿意给他其余子嗣授田,最好还是附近,能时常见面。
如今是能分配的,但几代人之后难说,至少近处没有了,远方可能有,
第五章 新官上任(下)-->>(第2/3页),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