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羔子不会得手,可想这些还有什么用,
我死守苦药关,不管谁来,我都把他们打回去,可这又能有什么用?
活着我在这守着,死了我也在这守着,我把这当成家了,可这还能有什么用,
我什么都没有了,八岁,十八岁,八十岁,我一直被朋友坑害,从那以后,我再也不交朋友,
等我忘了自己多少岁,不巧又遇到了你,
你说要和我做生意,我不想搭理你,可你性情确实和我投契,
关键是,我知道我们元帅在你身边。」
咣当!
药壶又掉在了地上,李伴峰赶紧弯腰捡起来。
姚老笑了笑:「我们元帅去了冯记杂货铺,我听过她唱曲,可我不敢见她,
后来我知道她跟你走了,我知道你人品不错,你救过秦胖子,帮过余男,拾掇了耿家那群恶徒,是个明善恶重情义的好孩子,
可我还是放心不下,我让葫芦去替我看看元帅,
等她回来之后,却什么都不肯跟我说,这丫头也一心一意跟了你,
跟了你也好,你顶得住潘德海,救下了海吃岭,这样的好汉,我信得过,元帅跟着你,我放心得下。」
李伴峰攥着药壶,没掉下来。
姚老知道很多事情,但李伴峰现在不担心这个。
他担心的是姚老还能支撑多久。
胶布用完了。
药膏也用完了。
姚老身上的血还没止住。
他是药王。
如果连他都没办法,难道这事真没办法了?
姚老深吸了一口气,转脸冲李伴峰笑道:「兄弟,我闻着味,药王沟晦气好像散了,丧门阵,是不是破了?」
李伴峰回答道:「破了。」
姚老笑了笑:「好兄弟,我欠了你不少情分,这地方的家当,全都归你了,我有件事情,想求你,我想再见元帅一面。」
能让他见么?
姚老站在原地,浑身抖战,全靠拄着三尖两刃刀艰难支撑。
他看不见李伴峰,但又好像看着李伴峰。
他等着李伴峰给句话。
李伴峰沉思片刻道:「稍等。」
姚老失去了视力,不知李伴峰去了何处。
等了片刻,他突然听见了战鼓声,熟悉的鼓声。
鼓声之中,有士兵行军,有战马嘶鸣,有兵刃和铠甲彼此碰撞。
李伴峰推开了随身居的大门,大门正对着姚老。
门里传来了娘子的声音:「姚老将军,战况如何?」
姚老攥紧长刀,挺直身子道:
「末将姚信,驻守关口,击退来寇,寸土未失,
毙敌百余,阵斩敌将,今将贼首,献予元帅!」
他想把丧门星的首级举起来,可他举不动了。
娘子的声音再度传来:「将军勇武,冠绝三军,来日出征,将军仍为先锋。」
「谢元帅!」
两行血珠,顺着姚老的眼眶滑落下来。
他没了生息。
但他没倒下。
他攥着长刀依旧站着。
唱机再次放起了那曲《定军山》。
砰!砰!砰!
洪莹轻轻用枪柄,合着鼓声,用力叩打着地面。
这是武人的礼仪。
洪莹道:「你说得对,他是好将军,他还活
着么?」
唱机道:「活着,但伤势太重,睡去了。」
「还能醒来么?」
唱机没有作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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