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还没有其他……”
“小申,要诚实。”李七凝视着申敬业,给出了郑重提醒,这句提醒让申敬业脊背发凉。
思索片刻,申敬业换了一个答案:“要说收获,普罗州那边倒是有一些,肖正功被抓了。”
说完,他看向了李七。
李七的表情很真实,他吃了一惊:“你说哪个肖正功?”
“就是被你杀掉的那个肖正功,”申敬业微微笑了笑,“你说这件事有多奇怪,他明明死在了你手上,所有人都说他死在了你手上,可他现在又活了过来。”
“他现在在哪?”
“在关防总厅,廖总使手上。”
……
廖子辉问道:“你是说,你进入了暗星局的资料室,找到了磁震炮的制作方法?”
肖正功用大拇指挖了挖鼻孔,表情略带不屑:“我说的都是实话,我有特殊的法宝和灵物,能挡住摄像头,也能打开资料室的大门。”
“你知道查阅资料的方法么?”
“知道的不多,都是靠法宝自己寻找。”
“会找东西的法宝可不多见,你那件法宝是什么来历?”
“是一只黑色的手套,据传是鬼手门上一任门主余忠宝所化。”
“余忠宝……”廖子辉想了片刻,“余忠宝好像只当了不到两年的门主。”
肖正功把脚往办公桌上一搭,缓缓说道:“继位第二年,鬼手门要做一场大生意,事情走漏了风声,余忠宝中了埋伏,死在了这趟生意上,老当家谢俊聪本来都隐退了,只能再次出山,又把帮门扛了起来。”
廖子辉看着肖正功,觉得状况有点不对劲。
这人确实很嚣张,但真正的肖正功不会这么顺畅的回答问题。
看廖子辉不说话,肖正功继续说道:“我那条黑手套特别的好用,暗星局的资料室,轻轻松松就能打开,而今这只黑手套不见了,估计落到了李七手上……”
“你是肖正功么!”廖子辉突然大喝一声,打断了肖正功。
肖正功一哆嗦,赶紧把脚从办公桌上拿了下来:“我,我是呀!”
“到底是不是?”
“我是。”
廖子辉思索片刻,又问:“你不是被李七打死了么?你怎么又活了?”
这事肖正功说不清楚,只能讲述自己的亲身经历:“我就觉得我睡了一觉,等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活了,这是蜘蛛斌用的内州法术。”
“内州有这样的法术?”廖子辉很感兴趣,“我估计这个法术,你也应该会一点吧?”
肖正功连连摇头:“我不会。”
“除了蜘蛛斌,肯定还有别人会吧?”
“我不知道。”
廖子辉不高兴了:“既然是内州法术,肯定有内州人会吧?你也是当过平衡人的,总能给指条路吧?
当初我就问过你,你都认识哪些内州人,你脾气不好,一直不肯说,现在我看你脾气好多了,是不是咱们可以商量一下了?
你要是有难处,就约几个内州人出来聊聊,咱们不白要他们的法术,咱们给他们好东西,我和他们好好说说,没准还真能把这生意做成。”
廖子辉真要和内州人做生意么?
事情可没这么简单。
当初廖子辉想利用平衡人与内州建立稳定的沟通渠道,结果前后两任平衡人都没了,渠道也没建立起来。
现在廖子辉很想检验一下,当初的思路到底是不是对的。
听到这里,肖正功的气场又上来了,他倚着靠背,歪着脑袋道:“廖总使,我和内州人都是通过圣贤峰联络的,你要是信得过我,咱们现在就往圣贤峰走一趟……”
廖子辉沉默片刻,把枪指在了肖正功的脑门上:“你刚跟我说什么?你说去圣贤峰?你是不是觉得你这人特有意思,我特别喜欢和你逗着玩?”
肖正功一哆嗦,额头尽量躲着枪口,他不知道圣贤峰出了什么状况。
廖子辉看着肖正功嚣张的神情,能把脸弄得这么欠抽,还真是肖正功的独门绝学。
可再看看他不时颤抖的身体,就这胆量和肖正功可差了太远。
复活之后的肖正功,到底是个什么状态?
这个状态非常特殊,真正的肖正功,是关防厅的常客,对关防使很是不屑。
可山匪于大程,一辈子没进过关防厅,见到关防使就哆嗦。
眼前的“肖正功”处于二者的混合态。
廖子辉问道:“除了圣贤峰,你没有别的办法联络内州人么?”
肖正功轻蔑一笑:“没有别的办法。”
廖子辉怒喝一声:“你再想想?”
肖正功又一哆嗦,表情依旧不屑:“还有汽水窑,那里有一个通往内州的入口,入口那里有个看门的,是纯种内州人,我不知道那地方在哪,但蜘蛛斌去过,陈维新带他去的。”
“你见过陈维新?”廖子辉很是惊喜。
“见过,他带着蜘蛛斌出了趟门,等回来的时候就剩下了蜘蛛斌一个,蜘蛛斌手上还带着名将赵骁婉。”
“还有名将赵骁婉?”廖子辉不知该如何形容此刻的心情,他现在担心记录员的纸和笔不够用,“记下来,一字不差的给我记下来,还有你们几个录像的,照相的,刻唱片的,不用给我省,一点不差都给我录下来。”
两个钟头过后,审讯结束,廖子辉哼着小曲儿,往办公室走。
副总使魏英森上前道:“总使,咱们这次收获了这么多线索,是不是该立刻采取行动?”
廖子辉一怔:“行动什么?”
魏英森道:“立刻抓捕达博伊恩斯,问出赵骁婉的下落,找到内州入口。”
廖子辉皱眉道:“抓什么?问什么?找什么?”
魏英森愣了半天:“不是,那个,咱们抓住了肖正功,这么难得的机会,咱们肯定得……”
“什么机会?”廖子辉斥问道,“你报告写好了么?”
“报告?没写呢……”
“没写报告你跟我扯什么?写好了报告,明天给我审核,审完了报上去再说!”廖子辉哼着《蔷薇处处开》进了办公室,“蔷薇蔷薇处处开,青春青春处处在,挡不住的春风吹进胸怀……”
魏英森看了汤焕杰一眼:“焕杰,平衡人的事情一直是你分管,这个报告该你写吧?”
汤焕杰看了看魏英森,露出了一丝笑容道:“蔷薇蔷薇处处开,青春青春处处在……”
他哼着小曲儿,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当天晚上,汤焕杰陪着廖子辉去逍遥坞听歌,魏英森留在关防厅写报告。
秘书先写一稿,交给他审核,审核过后,他再亲自修改。
来来回回,写到了凌晨三点半,魏英森让秘书先去歇息,他拿着报告通读一遍,确系没有疏漏,转而看了看镜子。
镜子里的自己,面色蜡黄,满眼血丝。
他带着笑容,抽了自己一个耳光,指着镜子骂了一句:“让你特么话多!”
回头再看报告,只知道内州人在汽水窑,汽水窑大了去了,上哪找呢?
……
石工星拿着扳手,缩在机床后边,一动不动。
偌大的车间里只有他一个人,在车间的尽头,时不时会发出起泡上涌的声音。
是那副鲫鱼骨头?
不对,它不需要喘气,弄不出来这么多起泡。
咕噜噜~
水池地下,一只巨大的田螺从淤泥之中钻了出来。
她蠕动到了鲫鱼骨架旁边,头顶的一对触须,小心的触碰着鲫鱼的骨头。
“谁把你弄成了这样?”田螺问了一句,声音像个温柔的女子。
呼!
鲫鱼猛然回身,朝着田螺狠狠咬了一口。
田螺被咬掉了一块肉,她很愤怒。
她并不对鲫鱼感到愤怒,她对凶手极度愤怒。
她脱下了身上的螺壳,放到了嘴边。
她钻到淤泥之中,吹响了螺壳,向她的族人送去了复仇的信号。
ps:孙城主这一手,要搞出大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