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
问出来只是想再确认一遍。
卷宗里写的很详细,项树平均每天接诊三十名病人,六年大概接诊六万五千人,一分钟一个电话,需要一千小时。
十个人一起打,也要一百个小时。
重大命案的勘查就是这样,会经常面临耗时时间长的重复性工作,非常考验侦查员的耐心。
柴子义继续开口:“死者张文阳也是一样,他的学生都打电话确认过,一切正常,至于乔瑞就更简单了,他的社会关系只局限亲朋好友和单位同事,能联系上的中学同学包括小学同学也都打电话问过情况。
最后,三者之间经过电脑检索,不存在重合点。”
这位支队长确实很厉害,该想到的都已经想到,将受害者关系网重合尝试寻找共同熟人。
调查覆盖面已经非常广了,柴子义很负责,听起来简直没有任何遗漏。
只要以警方手段能查到的,都未放过。
陈益点头:“我能感受到此案的难度,那么……柴支在没有查到任何受害者之间的联系后,依然倾向凶手的目标明确吗?”
柴子义:“对,我依然认为凶手目标明确,陈巡呢?”
陈益:“一起查,就算凶手是随机挑选目标,总要有依据。
此人的作案准备非常充分,作案过程没有留下任何证据和线索,反侦察能力很强,这说明ta的头脑是非常清晰的。
一个具备清晰头脑的家伙,干不出来真正意义的随机杀人,那是神经病的专属。
话说ta能避开所有监控,对经开区显然非常熟悉,是长期居住,还是刻意摸排了呢。”
柴子义:“要是摸排的话,一个鬼鬼祟祟的家伙经常出现在受害者活动区域,应该很难躲过我们的侦查。
我认为长期居住。”
陈益觉得柴子义很对自己胃口,什么事都能想到一起,不必费口舌去解释:“那我们就跨度大点,先不去管石渡小镇的吴常春是什么情况,按照本地人的方向去查。
一个本地人,和三名受害者产生了间接交集,交集可能来自至亲,姑且假设是子女。
好了,很清晰,此人在什么情况下,能同时认识一名医生、一名舞蹈老师、一名烟草职工。”
聊到这里,大屏幕亮起。
三份资料并排出现在大屏幕上,从左往右依次是医生项树,老师张文阳,烟草乔瑞。
这三个人,彼此是不认识的。
至于三人的关系网是否有重合的点,早就已经查过了,有是有,但和本案无关,在深入调查后确认排除。
经开区并不大,三个长期居住的本地人关系网有重合点很正常,朋友的朋友,亲戚的朋友,朋友的亲戚,亲戚的亲戚……这么捋下来,每个人的关系网都是海量的。
当受害者资料出现,会议室雅雀无声,连柴子义也不说话了。
柴子义亲自负责此案的调查,断断续续查了好几年,要是有新想法也等不了现在,早去做了。
陈益刚才的假设和他差不多,但他实在无法推测,如何与三名受害者出现连警方都查不到的交集。
除非,类似江城案。
他之前提到江城案,就是这个意思。
外人不知道,监控拍不到,没有电子和纸面文件,当事者刻意隐瞒,这上哪查去?警察又不是神仙。
陈益扫了一眼屏幕资料,掏出香烟先递给了柴子义,而后自己点燃,道:“这次会议我们开的时间长点,好好分析一下。
能查的都已经查了,现在需要靠我们的脑子,靠我们的想象力,可能还需要靠一点创造力。
柴支,假设存在这么一个人,先不管ta是凶手还是凶手的至亲,代号为A。
第一个死的人是医生项树,那么A如何与项树认识,并且不在重点调查范围内呢?”
重点调查范围指的是私下认识,包括亲戚、朋友、同事等,早就查的彻彻底底,通话记录和聊天记录都翻烂了。
现在聊的,是非常规关系。
柴子义不假思索:“必然是患者。”
陈益点头:“好,患者,那么凶手或者凶手相关人,就在那六万五千人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