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掉电话,魏东晨道:“走,去监控室把录像拷下来,山哥应该是要报告钟董。”
身旁青年还在为刚才的电话而惊讶:“你怎么知道他们是警察?见过?”
魏东晨笑了:“跟了钟董十几年,这点眼力还是有的,为首和我说话的那位不确定,五大三粗那位不确定,但六人中至少有两个警察。”
青年佩服:“怎么看出来的?教教我。”
魏东晨:“你学这个干吗?怎么着,以后还想违法犯罪啊?钟董对这种事可是零容忍。”
青年:“你就不能盼我点好!”
两人的声音逐渐远去。
病房。
陈益来到了万瑞面前。
五十多岁的万瑞皮肤松弛眼角下垂,眼袋非常明显,头发已经灰白,整个人透露着疲惫和虚弱。
消瘦的体型对上了他吸毒人员的身份,迷惘和空洞的眼神中,只能偶尔可见神采。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胸前的管子,漏斗随意放在床头,上面留下的食物残渣令人作呕。
为了监外服刑变成现在这般模样,也不知是否值得。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执著,也许在万瑞眼中,自由比生命更重要。
可是,如果你向往自由的话,为何还要违法犯罪呢?只能用侥幸心理来解释。
“你们是谁?”
万瑞的声音相当嘶哑,就好像嗓子曾经在炭火上烤过,让听到的人浑身都不舒服。
没有坐的地方,六人选择站着。
不等陈益开口,万瑞继续说:“警察吗?看气质像。”
案底记载,万瑞从二三十年前就开始吸毒了,他和警察打过的交道可是相当多,熟悉的很。
陈益看着他,缓声道:“就不能是云捷的人吗?”
提到云捷,万瑞扯了扯嘴:“云捷的人刚走,短时间内不会来第二波……你们到底谁啊?”
陈益:“不问身份,能聊聊吗?”
万瑞点头:“当然可以,反正我在医院无聊的很,连玩手机的权力都被剥夺了,吃饭都吃不饱。”
陈益:“那还不如待在监狱?”
万瑞承认:“的确不如在监狱待着,后悔了啊,早知如此,不该吃火碱的。”
陈益:“钟黎云为什么要针对你?”
万瑞和陈益对视,可能是想问后者到底是什么人,但没有问出来:“这不是秘密,他父亲早年因拒捕被杀,真要追究起来也是我的错,因为是我让钟黎云父亲沾上毒品的。
现在钟黎云有身份了,有能力了,有钱了,可不得好好整整我?”
陈益没想到缘由这么简单,沉默片刻后,问道:“为什么不报警?”
“报警?”万瑞觉得好笑,“和警察说有什么用,我现在不是活的好好吗?他没打我更没要杀我,再说了,一个是被判无期徒刑的等死之人,一个是东黎的禁毒先锋、纳税大户,和警方关系密切,你觉得报警能有用?”
陈益嗯了一声:“说的也是。”
人最重要的是价值,相对钟黎云,万瑞的价值几乎为零。
若不是万瑞的话,钟黎云的父亲不会死,母亲不会跑,钟黎云也不会变成流浪儿童,受尽世间冷暖。
这的确是不小的仇。
以钟黎云现如今的实力,万瑞现在还能活着躺在床上有吃有喝,都能算厚道了。
眼前这位,可是间接让钟黎云家破人亡的人。
那么事实真的如此吗?钟黎云只是把万瑞送进了监狱吗?
有些事情,需要深入问问。
“你为什么选择吃火碱,又是怎么拿到火碱的?”陈益提起这件事。
万瑞道:“听狱友说的,火碱也是狱友帮忙搞到的。”
陈益:“你主动吃的吗?”
万瑞:“是啊。”
陈益:“有没有可能你让人坑了,提供火碱的狱友其实是钟黎云的人,他用非常安全的手段让你比死了还难受,而且结果还是你自己选择的,没人逼你。”
万瑞一愣,继而瞳孔骤然缩了起来。
不提这种可能性的话,他根本没想过。
当下,万瑞的脸色变得阴晴不定起来,似乎在回忆在监狱的种种,回忆和狱友的认识、交谈,直到聊起保外就医、火碱,最后狱友把火碱带到了他面前,还嘱咐他不能到胃,到了胃会死的。
为了自由,他毫不犹豫的吞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