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混沌敌手的大型舰船而言的“状态很好”。在从格纳库一路向内似乎漫无目的地深入的过程中,科拉克斯依然看见了无数被凄惨地肢解的尸体——有凡人的,也有阿斯塔特的。他不是很想思考这些不全的尸体中缺损的零件到底去了哪里,但周边墙壁上被毁掉或者单纯破损的雕塑和壁画上各种以不祥的“涂料”涂抹的亵渎符号,又显然是一种对“他们遭遇过什么”的过于明确的暗示注解。
当然,不得不令自己的生命成为艺术创作用品显然已经是这艘船上相对仁慈的结局了,更有一些人用自己的生命成为了“艺术品”本身。这些人在被以扭曲的姿态固定在原位的同时,甚至大多还活着。这些艺术的创作者别出心裁地挖空了他们附近的墙壁或者地面,在里面埋设了用于输送维生药品和葡萄糖的管线。科兹本人在注意到它们时,甚至在一个瞬间里令“品味不错”的认同表情从自己面孔上一闪而逝。很难说科拉克斯有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因为与此同时,他正在把精力花费在寻找一种迅速果断的方式,以确保这些可怜人们都能得到一个利落的终结。
当然,在他的兄弟含着怒火一言不发地结束这些受害者生命的同时,科兹也很罕见地没有做出任何表态,无论是正向的还是负向的。
他们目前在夜幕号上耗费了三个小时左右,有时候行走在他们的子嗣已经清理过的空间里,有时候无声无息地深入到尚未被探索、甚至还在交火的走廊中去。除开少许混沌污染造成的异象,和一些挑战(科拉克斯的)认知底线(但还没有科兹本人曾经玩得花)的“景观设施”之外,他们没有在这三个小时里取得任何意义上的成果。
“我们只是在无意义地荒废时间。”渡鸦之主听起来已经非常想要回到自己子嗣的船上去了,这地方对他目前的精神状态来讲显然不怎么宜居。他的翅膀焦躁地摩挲着,在羽毛之间沙沙作响的轻微声音当中,科拉克斯隔了一小会儿才意识到,科兹反常地没有回话。
他转过头去,看见他那位同样有着苍白脸孔的兄弟再次露出了焦躁而神经质的表情,并且在困惑中喃喃自语:“不对劲。”
科拉克斯还没来得及追问,科兹就已经急匆匆地开了口:“我要回去。我得立刻和藤丸立香通话一次。”
这令渡鸦之主心中再一次涌起了“被愚弄了”的愤怒:“你什么意思?”
“我的预言被改变了!”科兹大喊出声,神情当中复杂却自然地混合着近乎等量的惊恐与愉快,“我在无意识中见到的景象没有成真!任何一个都没有!你明白这代表着什么吗?!”
科拉克斯想说他不明白,但他没来得及把这句话说出口。因为陷入了亢奋情绪的康拉德·科兹已经变成了一团黑色的暴风,在残破流明散发出的只能称之为苟延残喘的光线之下,字面意义上地飞走了。
科沃斯·科拉克斯在气愤中扇动起自己的翅膀,紧随其后地追了上去。
——
挤在试做品一号座舱里的三个人磕磕绊绊地爬到了外面,终于获得了能够把自己的肢体全部展开的空间。
他们在实数域,很好;亚空间能量示数很低,基本可以确认落在了现实宇宙,非常好;以在场的三人感受上的标准,气温算是适宜人类生存,很对劲;驾驶舱的雷达显示这是一个足够大的房间,四周没有除了他们之外的生命活动,这把稳了。
……真的稳了吗?
从车上下来的三人茫然地环顾着四周的环境,搞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确认一下。”多恩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冷静且威严,“‘风暴边界号’上有这种设施吗?”
“单说冷库的话,肯定是有的。”阿库尔多纳拼了命地想要活跃气氛。但就算是他,也迅速地意识到了在这个情景之下,一切“活跃气氛”的尝试都是不值得提倡的。因此,他决定把自己没有出口的下半句话永远地咽回到肚子里去。
“如果我再悲观一点的话,我肯定会说‘我们已经完了’。”克隆体的语气听起来竟然也非常冷静,“但我暂时还没有决定坐以待毙的意思,所以,桑托连长,你对一般会被设置在这类设施当中的防御措施,是否有什么我们现在用得上的见解吗?”
他的话音刚落,闪烁着红光的警报蜂鸣声就已经震耳欲聋地响了起来:
极限星域,奥特拉玛星区,环马库拉格主星运行的某一隶属于机械教的铸造卫星,其内部的基因种子库中设置的鸟卜仪,向中控上报了一次悄无声息的严重入侵。
此基因种子库内,收押着从叛乱军团午夜领主处重新采集而来的一万四千余枚基因种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