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惑。有一个瞬间,至高牧师甚至怀疑“混沌污染的干扰是不是已经入侵了战团堡垒”,但在他瞥了一眼首席智库之后,便紧接着打消了这个念头,改为怀疑唤血者号的食堂是不是把什么具有致幻效果的添加剂混进了食物里,因为墨菲斯顿的脸上也闪过了一瞬间可称之为“尴尬的心虚”的表情。
又或者食堂事故其实发生在崇高之血号上,不对劲的那个人是他。阿斯托瑞斯甩开这些不切实际的干扰项,提问:“为什么?修道院中发生了什么?”
“笼统地说,一些好事。”开口的是墨菲斯顿,“好到我们甚至不敢确信那真的是好事的程度。”
阿斯托瑞斯拧起了眉头,以此向首席智库的语焉不详表示无声的不满,而但丁在此及时接过了话头:“我们在路上简单讨论过这件事,并认为比较具有效率的处理方法是:在事无巨细地回答过你方才的问题之后直接回到堡垒,并给你几天假期。但在那之前,请让我们完成应该在这里做的工作:你从饮血者战团里带回了谁?”
至高牧师依然对这个问题感到困惑,但既然已经获得了能够得到答案的许诺,他也就没有继续在这里纠缠下去:“饮血者的战团长、智库长和隐修长,以及三连、五连、十连的连长。其中五连和十连的连长是原铸兄弟。”
但丁有点狐疑地扫了一眼前来迎接的仪仗——包含阿斯托瑞斯本人在内,一共六名由借调轮换等手段拼凑出来的星际战士战斗小组,这就是这艘船上原本所有的阿斯塔特了:“他们自愿随你来的?”
“只能这样判断了。也是因此,我对饮血者战团的态度要比朱红天使那时候多少乐观一些。”至高牧师知道自己的战团长在怀疑什么,“毕竟只靠我们六个,可没法从对方的战团驻地把这么多重要人物抓到自己的船上来。”
这的确不太常规:不像极限战士,在一万年后依然被广泛认为是极限系所有子团的大家长;圣血天使在圣血系的子团当中可没有那么大的控制力。但丁身上“领主指挥官”的头衔并非实指,而不过是一个出于对他的资历和战果的尊敬而被给予的虚衔,并不能令他对其他子团享有真正的约束力——在迎击利维坦虫巢的时候,这个问题就已经出现过一次了:圣血系所有子团的战团长在理论上都是与但丁平级的,因此在响应了母团的号召集结之后,这支在战团时代显得庞大的部队立刻就在指挥链上陷入了相当的困境。
在之前,但丁见过饮血者战团的奥洛克战团长。他认为对方并不是一个会轻易屈服(换言之,不会这么好说话)的人,但饮血者的顺从在此时也的确是个好消息,至少,说明双方都认为这件事可以谈,而非从一开始就必须得付诸武力解决。
阿斯托瑞斯在这件事上的判断也正是但丁和墨菲斯顿在听取情况后会做出的判断。圣血天使的三位高层相互点点头,在心照不宣之下准备推进工作:
“事不宜迟。”至高牧师这样说,“或许我们首先去见见饮血者的战团长。在航程中的这段日子里,我确实发现他们的红渴症状与其他天使的子嗣相比多少更严重些。”
但丁点了点头,没有反驳,用肢体语言示意对方带路:“说到这个,在离开前,科布罗给了我几支据说有效的红渴抑制剂。说是‘据说有效’,是因为这种药品还没有完全通过所有的测试,不能被正式投入使用,但如果奥洛克的战团在这方面问题实在严重,或许这能帮到他们。”
阿斯托瑞斯停下了脚步。这次轮到首席牧师用狐疑的目光上下打量自己的战团长了。
如果他的幽默感还健在的话,首席牧师大概会指出:我们才刚刚准备开始工作,而非像战团长刚刚宣布的那样,回到堡垒中休假。但很可惜,没有什么人在这样的岗位上还能保持一个轻松快活的精神状态,所以真正从阿斯托瑞斯口中冒出来的是一个问句:“这一次,科布罗又闯了什么祸?”
“我们亲爱的祭司长这次没有炸掉什么东西,也没有让什么东西入侵到天使堡垒内部。”但丁拍了拍他的至高牧师,半是疲惫,半是欣慰地叹了口气,“你只是离开的有点久了,没注意到巴尔上最近发生了些什么——相信我,这完全不是听上去最假的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