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弃城而逃罢?”费祎与董允的意思仿佛。
文聘在魏国之中,也算是一个有头有脸的人物,这新野才守了几日,便胆寒了,要弃城而逃?
这想想,怎么有些不可能?
“殿下如此说,一定有殿下的道理!”
作为刘禅的第一迷弟,向宠对刘禅的任何决定,基本上都是无条件支持的。
“不错,殿下或许有他的考量。”
糜旸心中亦是对刘禅敬佩,即便是心中尚有疑虑,但他还是决定相信太子刘禅的决断。
“明日若是无雨,行烟之后,我攻城器具压城,新野必破,即便是明日破不了城,再一日,必定破城,对于文聘来说,守在新野,便是想着魏军援军能至,现在已无魏军到来的可能性了,他必然要弃城而走。”
刘禅的分析,确实有些道理。
费祎、董允两人对视一眼,心中一番计量,已无异议。
向宠看了糜旸一眼,上前说道:“殿下,此战,末将愿意出战!”
刘禅轻轻摇头,说道:“文聘乃魏国大将,麾下精锐者不可胜数,况他若今日弃城而逃,手中士卒精力旺盛,切不可轻敌,你二人率太子亲军、讲武义从共同出战。”
“你在新野北门外十里处的这处密林中埋伏起来,此乃是通往宛城的必经之地。”
刘禅指着糜旸。
“末将领命!”
糜旸面色激动,赶忙领命。
“你在新野北门外西北侧十五里处的山谷中埋伏起来,此处乃是通往穰县的必经之地。”
刘禅看向向宠。
“末将领命!”
在建造攻城器具的这几日,刘禅与关银屏率百余骑亲卫,已经是巡视过新野周遭环境了。
在北门之外十里处,还真发现了两处埋伏的好地方。
在穰县与宛城两处必经之地埋伏,那文聘必然中招。
他现在只有这两条路可以走。
总不至于南下罢?
南边的区域,已经是在蜀军的掌控之中了。
“一旦一边有战,另一边即刻率兵来援,切不可误事。”
“诺!”
向宠、糜旸皆是领命。
两处埋伏地点相距不远,若是支援的话,半个时辰内便可至了。
“你二人领本部兵马,好生歇息,半个时辰后即刻出兵,不得耽搁时辰,向导我会指派过去。”
“诺!”
两人再次应诺,然后便不耽搁时间了,朝着帐外而去。
笑话!
能建功立业,谁不着急?
休息?
吃饭?
饭都不吃了,带点干粮,路上解决!
不可错失战机,将文聘这条大鱼给放跑了!
“郎君,这文聘可能窜逃的事情,怎不与父亲说来?”
看着关银屏幽怨的模样,刘禅心中明白,她这是有心事了。
“此事尚在猜测,万一猜错了,岂非是浪费军力?况我手底下才俊,亦是需要功劳,此事无关轻重,不影响大局。”
即便是擒住文聘,也不能改变大局。
即便是放跑了文聘,亦是无伤大雅。
文聘毕竟不是曹仁,他只是一守城之将罢了。
“今日事情便这些了,诸位,且歇息去罢。”
“诺!”
费祎董允等人皆是起身行礼而去。
刘禅转身,轻轻拉住关银屏的小手,后者轻轻哼了一声,将头一撇。
“如何?吃醋了?”
望向生闷气的关银屏,可爱的模样让刘禅不禁升起爱怜之情。
“才没有吃醋。”
“其实我本来不打算去江陵的,便是在意你心中的想法,既然你不在意,那明日,我便启程出发。”
“不许去!”
关银屏狠狠的看向刘禅,见到这冤家脸上似笑非笑模样,哪里不知道这坏家伙故意打趣她的。
“你..你又欺负我!”
床上被你欺负也就算了,现在还要气我!
关银屏胸口剧烈起伏,面颊更是像河豚一般,直接鼓起来了。
“那孙鲁育方才十二三岁,身子都未长开,岂有我家银屏善解人衣?”
将关银屏环抱在怀,刘禅安慰道:“对自己有些信心,你我日夜相伴,难道还怕其他女人将我抢了去?”
关银屏紧紧的将刘禅抱住。
“怕!凤儿怕极了。”
“你这妮子。”
当真是越来越会撒娇了。
跟他那个小娘孙尚香才相处几日?
这绿茶属性,已经是快要无师自通了。
“放心,宛城战事不停,我不会回江陵。”
...
当夜。
子时。
无月的夜晚笼罩着整个新野城,星星稀疏地点缀在黑暗的天空中。寂静的新野城内外只有微弱的风声和偶尔传来的虫鸣,给人一种阴森的氛围。
此时,文聘率领的魏军偷偷地离开城池,毫无声息地行动着。
每一个魏国士卒都心跳加速,身体紧绷着,小心翼翼地避免发出丝毫的噪音。他们的眼睛适应了黑暗,隐约能看到前方模糊的轮廓。每一步都谨慎地踏在地面上,生怕引起任何噪音,暴露自己的行踪。
马衔枚,人衔草。
整个过程寂静无声。
文聘弃城而逃的决定让整个行动充满了紧张与不安。士兵们心中满是疑惑,同时也感受到了隐约的解脱,但仍然警惕着四周的动静。
他们时刻保持警觉,随时准备应对可能的袭击。
环境中弥漫着潮湿的气息,淡淡的露珠沾湿了树叶和草地,散发着微弱的草木清香。远处传来风吹过树林的沙沙声,像是低语的呢喃。
黑暗中,偶尔有一两只夜行动物掠过,使得整个夜晚更加神秘而凝重。
随着魏军悄然离开新野城,他们的行动仿佛与这个黑夜融为一体。城门缓缓地打开,吱呀的声音在夜幕中显得尤为刺耳。士兵们默契地穿过城门,渐行渐远,渐渐消失在黑暗的彼端。
预想到被蜀军发现的情况并没有发生。
文聘率领的魏军在紧张的氛围中成功离开新野城,他们的身影和气息,就像夜幕中的幽灵般消失无踪,只留下了被风吹拂的萧瑟。
但也并非是完全没人发现。
此时新野城外的土丘上,刘禅身着甲胄,此刻便盯着那远去的魏军士卒。
“朝着穰县的方向去了,去,快马加鞭,将消息传给廖化、糜旸。”
文聘麾下有三四千人,要想将这饺子包圆了,最好糜旸手底下的讲武义从要及时赶到。
廖化率本部兵马,一直在穰县方向阻挡可能来的援军,有廖化支援,文聘插翅难飞!
“回去罢。明日便可知晓战果了。”
不管如何,横亘在蜀军前面的新野城,已经是被攻下来了。
宛城与关羽、刘禅率领的大军,已经是连成一片了。
接下来,再打一个胜仗,兵锋,便可直指许都!
兴复汉室,还于旧都!
甚至刘禅都已经开始在想如何安置汉献帝的事情了。
不过...
想这些事情,还有些太远了。
当务之急,便是再打一次胜仗!
关银屏轻轻点头。
方才在大帐之中,刘禅大展雄风,总算是将这小妮子安抚好了。
此刻银屏面色红润,对刘禅更是百依百顺,照顾更是无微不至。
心机银屏。
他刘禅总算是又见识了关银屏的另外一面了。
...
新野城外西北向十五里处的一座山谷之中,向宠便率领大军埋伏其间。
对于埋伏人,向宠已经是有些心得了。
毕竟前面庞德就是殁于他这个小将之手。
若是能够再擒文聘,以他的功劳,做一名偏将,应当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将军,来了,来了!当真有魏军来了。”
埋伏在前的公子亲军斥候匆匆赶到,脸上的兴奋之色是难以抑制的。
当真来了?
向宠心中振奋。
殿下当真神机妙算!
对于刘禅,他向宠现在真的是要佩服得五体投地了。
这两次功劳,基本上都是喂进他向宠嘴里面的。
到嘴的鸭子,可不能飞喽!
“通知各部,不许发出任何声响,都打起精神了,建功立业,便在今夜!”
...
文聘率军赶到山谷之中,心中已经是逐渐放松警惕了。
此地离新野十五里,已经是蜀军鞭长莫及的距离了。
即便是云长发现他夜里遁走,此刻追击上来,也已经迟了。
此刻军中亦是渐渐的发出声响出来。
“速度提起来,尽早前往穰县!”
文聘率大军直入山谷之中,根本没有考虑山谷之中是否有埋伏。
他今夜遁走,不信蜀军有人能够想到。
然而...
现实却是在他脸上狠狠得抽了一巴掌。
砰!
只听见前方巨木倒下,接着山谷之上滚木,石块纷飞而下。
嗖嗖嗖~
燃烧的箭矢直接朝着山道中的蜀军冲击而来。
轰轰轰~
燃烧着的巨大草球,从山谷上翻滚而下,朝着魏军直冲而去。
“敌袭,敌袭!”
文岱目眦欲裂,神色很是慌张。
文聘面色铁青,但并没有失了分寸。
“不许退,往前冲!冲出一条血路出来!”
文聘心中明白,山谷谷道狭窄,往后退的话,大军只会堵在道中,到那个时候,便真的是告天无门,只有死路一条了。
往前冲,或许还能冲出一条生路出来!
文聘文岱父子率精锐朝前冲锋,挡在谷口的蜀军士卒虽然有数百人,但被精骑一冲,直接溃散。
向宠骑上马匹,看在眼里,急在心上。
你不应该后撤的吗?
遭遇袭击,一般人都是向后撤的,怎么到你文聘这里,反倒是向前冲了?
这条大鱼,可不能放了。
向宠率本部精锐,骑着战马,百余骑直冲文聘。
“兀那文聘,速速前来受死!”
文岱转身一看,对着身侧的文聘说道:“父亲且走,孩儿为你殿后。”
文聘还未出声,那文岱便勒马转身,朝着向宠冲杀而去。
“我儿...”
文聘转头看向奔向蜀军的文岱,痛得心都快裂开了。
但他心中明白,此刻不是感伤的时候。
跑!
不能让他儿子白白牺牲了。
文聘率亲军朝着穰县方向奔逃而去,在前方,却是见一手持三尖两刃刀武将,早早的便等候在侧了。
“文聘将军,别来无恙啊!”
见到廖化阻挡在前,文聘魂都快吓散了。
他一直待在新野,根本没有散出斥候,也不知晓廖化一直守在通往穰县的要道上。
若早知如此,他必然不会选通往穰县这条路!
现在说什么,都迟了!
他赶忙朝着东面奔逃而去。
直娘贼的,怎么我弃城而逃,这全天下人都知道似的。
蜀军中有高人啊!
看着逐渐迫近的廖化,文聘心中悲凉。
难道...
天要亡我文聘?
蜀军有如此高人在,我大魏一败再败。
难道天下气运不在魏王身上。
我大魏将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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