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久,便见一身穿锦袍的中年文士缓步入内。
徐晃见之,眼中有惊诧之色。
“仲达,怎是你?”
原来这魏王使者,乃是司马仲达。
司马懿圆面大耳,方口厚唇,如今面带微笑,倒是容姿不凡。
不过他左目上生一肉痣,痣上生几根黑毛,让人一见他的模样,便瞬间被那黑痣吸引了目光。
“此番作为使者出来,乃大王要我前来助你。”
仲达轻轻一笑,将袖口中的魏王诏书拿了出来。
“君侯,接诏罢。”
徐晃闻言,赶忙起身,将主位让司马懿,他自己则是半跪在帐下。
“末将徐晃,听魏王诏。”
见礼仪具备,司马懿亦是将诏书内的内容缓缓念出来。
“封都亭侯徐晃听命,九月二十五日,起兵攻伐宛城,不得有误!”
徐晃听闻之后,面有喜色。
九月二十五起兵伐宛城?
算着时间,也只剩下十来日左右了。
他举双手接过诏书,起身之后连忙凑到司马懿身前,问道:“仲达,大王命你来之前,可有吩咐?”
这九月二十五日出兵,时间如此细致,肯定是有所安排的。
司马懿从主位上走下来,说道:“此乃机密,君侯不可告知外人。”
“你放心,规矩我懂。”
闻此言,司马懿这才缓缓说道:“大王与江东孙权已然会盟,共击云长,时间,便定在九月二十五日。”
“原是如此。”
徐晃点头,眼中若有所思。
“江东尽鼠辈,说是九月二十五日,兴许十月方才出兵,不可全信盟约之言,九月二十五日我大军开拔,到十月元日,再来与云长争雌雄。”
以这江东孙权的尿性,说是九月二十五日,能十月一日出兵,他徐晃就谢天谢地了。
“仲达以为如何?”
司马八达,徐晃还是有听过大名的。
司马懿在魏王府中常有计谋献策,况又是颍川士族中人,徐晃对司马懿的才华,还是认的。
“大王诏令有言:九月二十五日攻伐宛城,而攻伐的方式有很多种,譬如说劝降,用间,构筑工事等,也算是攻伐。”
两只老狐狸对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笑完之后,司马懿在一旁问道:“攻伐宛城,将军心中可有计策?”
计策?
徐晃面有苦色,他轻轻摇了摇头,缓缓叹了一口气。
“哎!若有计策,我也不至于在夜里看兵书。”
夜里看兵书,自然是想要从兵书中发现攻伐宛城了,战胜云长的计策。
只是这兵书越看,他心里便越是沉重。
这南阳有云长以及那汉中王太子刘禅,一个勇猛,一个狡诈,实在难以应付。
况宛城已被云长所下,新野亦是破城,只留下穰县,此刻正被荆州兵围攻呢!
这要破局,当如何做?
徐晃能想到的,便是硬碰硬。
如果他带兵冲杀向前,将关云长与那汉中王太子刘禅斩了,这南阳危局,自然就解除了。
但...
要斩关云长与那刘公嗣,这又谈何容易?
徐晃抬头看向司马懿,眼中有期许之色。
“仲达可有妙计?”
看着司马懿笑而不语的模样,徐晃心中顿生希冀。
“仲达若有计策,快快教我!”
“若与江东联盟已成,那何须要计策?君侯放宽心,只要将荆州兵主力拖在宛城,君侯的任务便完成了。”
听完司马懿之言,徐晃脸上还是有些担忧之色。
“那孙仲谋,总让我不放心。”
司马懿拍了拍衣袖上的灰尘,轻声说道:“若将军还不放心,大可使反间之计。”
反间计?
这听起来倒像是可行的计策。
“如何反间?反谁?”
“南阳士族,以及那刘封、孟达。”
徐晃若有所思,而司马懿则是伸了个懒腰,说道:“天色已晚,将军还是早些歇息罢。”
说完,也不等徐晃出言阻止,便径直离帐。
也是。
徐晃也是想明白了。
他本就以战将,战场搏杀便是了,想这些东西干嘛?
大王既然将司马仲达派到军中,便是做他智囊,为他幕僚来的。
这些破事,便交给仲达罢了。
孙仲谋啊孙仲谋,望你做一回守信的君子罢!
...
新野。
城楼之上。
此刻正值清晨,刘禅与关银屏在城楼上巡视。
城墙上还残留着几日前的战争的痕迹,一些血垢凝成血块,与砖瓦混为一体,难以彻底清除干净,入目所及残壁断垣显露出战争的残酷现实。
好在,再残酷的战争,亦是不能阻止太阳从东边照常升起。
远处的山脉在朝阳的映照下,若隐若现,笼罩着一层薄雾,宛如仙境般的景色。
刘禅深吸一口气,顿觉神清气爽,心情都变得愉悦起来了。
新野城上的战争的痕迹,虽然还在,但好在新野的攻守战没有到最后阶段,否则这城中的百姓能够活几个人,那都是未知数。
文聘逃了,也算是变相救了新野城中百姓的性命。
“殿下,我们来比试一番如何?”
想起昨夜不堪求饶的模样,关银屏心中颇有不忿,此刻聪明的大眼睛转动着,想要在校场上将威风找回来!
这妮子...
刘禅瞥了她一眼,却没有像之前那般拒绝。
这几个月,刘禅身体长得很快,跟吃了激素似的。
如今已经和关银屏差不多高了。
这身体也因为时常有锻炼,加上刘禅的胃口不小的原因,其实可称得上壮硕了。
想想自己的武艺,或许拿下这妮子,已经是到时候了。
“那自可比试一番。”
关银屏闻言,脸上大喜。
“这可是你说的,不许反悔!”
她当即拉着刘禅的手,风风火火的跑到城中营地校场。
关银屏将满头的秀发扎成马尾,此刻似笑非笑的看向刘禅。
“殿下,是刀枪比试,还是拳脚功夫?”
“拳脚功夫罢。”
刀剑无眼,刘禅现在虽有武艺,但并不能完全收发自如。
万一伤到了银屏,那就不妙了。
“好!”
关银屏当即越上校场,正摩拳擦掌的看着刘禅呢!
“郎君,来啊~”
刘禅将身上的外甲褪下,只留下白色内衫。
“我可不会手下留情!”
“哼!”关银屏轻哼一声。
论床上功夫,我关银屏不如你。
但是这校场上的功夫,你可是不如我的!
两人身姿笔直,目光坚定,彼此之间眼神对视,透露着对战的决心。
校场下,费祎将董允拉过来,他两人躲在一棵桑树后面。
“休昭,此番对决,殿下与关家娘子,谁更厉害?”
董允没好气的瞥了费祎一眼。
“手头上的事情干完了?还敢偷看殿下?小心我在殿下面前告你的状!”
你费文伟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八卦了?
“不看自走!”
作为蹭蹭发亮的电灯泡,费祎的反侦察意识极好。
譬如现在,在校场上的刘禅与关银屏就没有主意到他二人。
“看看也不是不可以。”董允小声嘀咕着。
“哼!”
费祎对着董允轻哼一声,以示心中不屑。
明明自己想要,偏偏还说不要?
男人的嘴,当真是骗人的鬼!
而此刻,校场上,刘禅与关银屏已经是战成一团了。
关银屏迅猛地发动攻势,身形如闪电般腾空而起,纵横之间展现出灵活的身法。
她快速出拳,每一招每一式都充满力量与速度,将拳劲化作狂风骤雨,势不可挡。她的拳脚如同猛兽般凌厉,连续不断地落在刘禅的身上,让他不得喘息。
这小妮子,当真是不留情。
这拳脚虽然被挡住了,但拳拳到肉,痛感那还是不可避免的。
不过...
仅凭这些,便想要过我刘公嗣这一关?
刘禅并未气馁,他稳住心神,逐渐找到了自己的节奏。他一步步踏稳地应对关银屏的攻势,运用身体的协调性和柔韧性来化解她的拳脚。刘禅的拳法虽然看似缓慢,但每一拳每一脚都极为准确,每一次挥动都蕴含着刚柔并济的力量。
随着比试的进行,刘禅渐渐找到了关银屏的破绽,他迅速反击,以更为精准的拳脚技巧将攻势转移到了对方身上。
他的拳风凌厉而沉稳,如同山峦间的激流,击中关银屏的身体。每一次出拳都像是铁锤砸击,威力惊人。
郎君怎么这么厉害了?
关银屏心中惊诧,努力抵挡住对方的攻击。
然而,刘禅越打越顺,尤其是他对关银屏身体的了解,那可以说是臻于化境,深浅轮廓,已经是把控到位了。
如此之下,刘禅的拳脚功夫已经进入了一种超凡的境界,他的动作犹如流水般流畅,攻守兼备。
终于,在最后的一次拳脚交锋中,刘禅以一记精准无比的拳击将关银屏击退。
“凤儿,承让了。”
到最后,关银屏脸上还是一副不可置信之色。
“殿下何时练就的功夫?”
从早到晚她关银屏都跟着,她这个好郎君这是在什么时候练来的功夫?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你偷偷睡懒觉的时候,我可是有出来晨练的。”
被刘禅这般一说,关银屏小脸不由一红。
若非晚上操练得太狠了,她至于早上起不来。
怪谁?
还不是怪你?
对于关银屏幽怨的神情,刘禅自然是当做没有看到了。
“你们两个可以出来了罢?”
当真以为我没看到?
“我等拜见殿下。”
费祎与董允脸上缀着尴尬的笑容,连忙上前对刘禅行了一礼。
“见过关家娘子。”
以殿下的喜爱程度,关家娘子这个太子妃的身份是跑不掉了。
枕边风大得很,先提前打好关系总是好的。
“嗯。”
关银屏点了点头,然后假装若无其事的站在刘禅身后。
丢死人了!
打不过郎君,还给人看到了。
“给你们的差事完成了?现在有空到新野来?”
费祎与董允感受到刘禅的怨念,两人心中皆是明白,若是不拿出正经理由,估计少不了被殿下臭骂一顿。
“我等前来,实有要事,韩繇、宗惠叔代表南阳士族,请求拜见殿下。”
“哦?”
看着这费祎董允二人前去宣抚人心,还是有些作用的。
“将他们带入府中大堂。”
“诺!”
见此事就此揭过,费祎脸上露出笑容,连忙恭维道:“殿下英姿神武,方才祎见之,殿下有万夫不当之勇,实教人敬佩。”
“下次要看,不必偷偷摸摸,你二人皆我心腹,有何需要躲躲藏藏的?”
刘禅‘轻轻’拍了拍费祎的肩膀,说道:“好好任事,少耍些滑头。”
费祎挠了挠后脑勺,脸上露出憨厚的笑容出来。
“属下明白了。”
你这滑头,明白个甚。
刘禅瞪了费祎一眼,便与关银屏回到县府衙门后院,简单的洗漱一番,换了一身得体的装扮,这才到新野府衙大堂而去了。
在府衙大堂主位坐定未久,费祎便领着两人缓步入内了。
“殿下,人带到了。”
“韩繇(宗惠叔)拜见殿下。”
“无须多礼,
第一百四十章 宛城风云,于禁末路!-->>(第2/3页),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