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仅限于锦衣卫知晓,地方官府包括卫所都没告知。估计朝廷也有所考虑,恐怕已另有安排。不过依我猜测,这个事瞒不了多久,也许过不了几日朝廷那边就会有消息,不是派人过来就是调外兵入山西,等到那时候可就……。”
“舅舅那边呢?你可送消息去了?”朱慎锥又问。
“这是自然!”周安民压低声音道:“你家眷那边我没告知,派人去草原送信的当日也派人去了潞州卫,依时间来算人现在应该已经到了,潞州卫那边舅舅得知此事后肯定会妥善做好安排,你不用担忧。”
“谢谢姐夫了,让姐夫费心了。”朱慎锥感激道。
周安民摆手:“你的事不就是我的事?这是自然要做的,只是我这边消息得知了晚了些,如早些安排就不用如此手忙脚乱。”
这话朱慎锥没办法回答,其实张锡钧第一时间得知消息是可以通知周安民的,但是张锡钧在京师虽最开始打着山西锦衣卫的旗号,后来因为魏忠贤的缘故还和京师的锦衣卫衙门有所瓜葛。
可随着魏忠贤的倒台,张锡钧早就在这事上做了切割,也考虑到其他情况,朱慎锥后来就不再把张锡钧和周安民放到一条线了,从而让张锡钧—亢有福成为一条线,由自己直接掌控。
这也是张锡钧和亢有福并没有通知周安民的缘故,更不用说王荣那边了。这样做固然有着好处,可也有不便的地方,如果这一次朱慎锥人在大明,那么就不会有后来的这些措手不及,可偏偏朱慎锥当时身在归化,一时间又不可能马上得到消息,所以就造成了信息的滞后。
“对了,你既然知道此事,为何偏偏要回来?”周安民突然又问道,脸上满是不解:“这件事拖延不了多久,等朝廷的人一到必然会掀起风浪,虽说亢有福等人暂且没了下落,可恒通却还在,万一查到什么,顺藤摸瓜之下难免不会查到你的身上,何况你别忘了,在平阳可是有几个宗室跟着你的,他们一旦被牵连进去,你就瞒不住了。”
“这个时候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哪怕恒通没了,只要人在就是好结果。何况草原那边你还有家业,实在不行把家眷接过去即可,何必冒如此风险回大明呢?”
“不回来不成啊!”朱慎锥摇头叹道:“不仅是区区恒通,假如仅只是恒通,商行没了就没了,可问题不光如此。姐夫恐怕还不知这消息的真正的来源吧?”
“怎么?还有什么说法?”周安民诧异反问。
朱慎锥也不瞒他,当即就把自己猜测告诉了周安民,周安民听后凝神细想,突然一拍大腿道:“如此就对上了,怪不得!怪不得!”
“什么怪不得?”
“有件事你不知,前几日我刚接京师的命令,就有人悄悄往锦衣卫衙门送了举报信,信中内容直指恒通和山西宗室有关,其中还特意说明这宗室不会是晋王和其他几个郡王,而是其他宗室暗中所为,还点出了幕后者不仅拥有私军,还是之前介休范家出事的真正黑手……。”
“范永斗?”朱慎锥琢磨片刻,不假思索开口就道。
周安民凝重点点头,表示极有可能是范永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