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上八百里的黑水河宽又阔,真斗起来谁生谁死哪说得准!亏他开得出价!打发叫花子呢!”
邓勇端上热茶,给师傅老人家息息肝火:
“何五郎不向来如此,要知道咱们黑河县以‘河’为名,他这个拿捏打渔人、盐贩子的东家,本该稳坐头把交椅才是,结果年年被柴市、火窑踩着脑袋。”
穆春冷笑不迭,仰头就把滚烫的茶水倒进口中:
“也就攀附排帮抱上大腿,才给他混出名堂。”
邓勇弯着腰接过师傅喝完的茶杯:
“今天上午的时候,东市铺子的梁老爹过来拜访,带着个关系亲近的少年郎,打算求个亲传名分。”
穆春眉头拧紧,略感惊讶:
“梁老实?黑水河上杀贼众多的那条出洞蛟?娃儿怎么样?能否入眼?武行规矩,亲传不轻收,他应该懂才是。”
邓勇斟酌语句,小心回道:
“少年名叫白启,身高腿长气血厚实,筋骨没啥毛病,已经是淬炼劲力的层次。
弟子让他试过拳靶,能击穿十层的坚韧牛皮,中上的资质。”
穆春绷紧的面皮松动,语气放缓些:
“那成啊!明天叫他过来,让我好生瞧瞧!”
邓勇顿了一顿,接着道:
“他已十六,快十七了。”
穆春扬起的嘴角瞬间落下,没好气道:
“一过十八,筋骨成形!一年能练出啥?
本门的‘龙虎连环捶’光是熟练招式,掰开嚼碎咽下去,都不止半月!”
听到这个回答,邓勇暗自叹气,该帮的他都帮了,师傅不同意也没辙。
做徒弟的,万万不敢再多嘴。
快刀崩雷穆春的火爆脾气,放在黑河县都出了名。
“算了,梁老实也曾是黑河县响当当一条好汉,给他几分面子。
阿勇,带我看一眼他打过的拳靶。
真能劲力贯穿十层牛皮,可以收进门看看表现,再谈亲传名分。”
穆春叫住离开的徒弟,向后院走去。
一排排半人高的竖立靶子,留有或深或浅的明显拳印。
“这块是白阿七打过的。”
邓勇指道。
“马马虎虎,发劲……嗯,怎么有些崩拳的影子?你教的?”
穆春不经意的眼神忽然一凝,好似冷电打在拳靶中心。
“啊?弟子不敢,没有师傅的允许,我岂会随意传授本门武功。
弟子只是当他面,演示过几次而已……”
三练大成的气势散发,直接让邓勇额头冒汗,连忙辩解。
“用的是崩拳?”
“是。”
穆春轻轻“嘶”了一声:
“他发劲的方式,几乎与崩拳毫无区别,短促突击,既快又烈。
如此才能力透靶心,撕裂牛皮,而且不损周遭,这叫脆劲儿。
见几遍招式,自个儿就会了,悟性很惊人呀。
这小子,可以入我门下!咱们断刀门,正缺有能耐,把功夫琢磨透的亲传苗子!
明日一早,你就去梁老实那里,别让神手门、天鹰武馆的截胡!”
这位快刀崩雷做事跟说话一样,丝毫都不拖泥带水,利落的很。
有悟性的好苗子,潜力差些也没啥关系。
五百里山道不缺好货,总能养回来。
邓勇恭敬应声,心下却被骇到:
“见招就能拆就能学?什么匪夷所思的领悟能力!妖孽啊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