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话外的意思,徐二婶是全权交给了这个李工匠去代替自己张罗人手,相当于是把这人抬举到了小管事的位置上,由他向下转达。
这人现在押了货要提价,把货交给他代为处理的其余人,全都是知情的么?
好不容易从险些饿死的边缘爬起来的李工匠,面对这么一个承上启下中间传话,还可以欺上瞒下有油水可捞的位置,他会忍得住不伸手么?
瞧这人狮子大开口的样儿,可不像是会这么老实本分的人。
这里头可细究的名堂就太多了。
桑枝夏又低声叮嘱了几句,林云低声说:“东家放心,我快马加鞭赶过去,最迟明日中午就能到绣庄复命。”
桑枝夏摆摆手笑了:“也不必那么急。”
“农场那边的存货暂时是够用三日,三日内能把说好的货拉回去就不算迟。”
车轮一路滚动入北城,马车刚在绣庄的门前停稳,早就等在门前的徐二婶就焦急出声:“夏夏!”
“二婶,我在这儿呢。”
桑枝夏也不用人扶,自己从车架上跃下去,站稳扶住徐二婶气得发抖的手,不紧不慢地说:“二婶先别急,我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了,进去再说。”
这一年多来徐二婶自己支起了偌大的一个绣庄,来往买卖也打理得井井有条。
正是顺风顺水的时候,不设防此时大道上栽了这么一个跟斗,此时确实是气得够呛。
徐二婶进屋不等坐下就说:“夏夏,这回是二婶对不住你,要不是实在不得已了,我也不至于这么火急火燎的把你叫来,主要是……”
“主要是这事儿实在是不好办了!”
李工匠那边咬死了不松口,不把开口多要的一百两银子给了,就不愿意交货。
可农场那边都眼巴巴地等着,这边不能及时送过去,耽误下来的糟践的东西绝非百两之数。
徐二婶忍着愤怒咬牙说:“我是想着要不就如了他的意,先把眼前这一关过去了也行,可是……”
“那可不行。”
桑枝夏眼底泄出一丝冷意,一字一顿地说:“居心不良者,不能遂了他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