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被诬陷之罪判处流放西北,你一路辗转至西北,而后再到了岭南,我说的可对?”
桑枝夏并不意外老王爷一清二楚自己的来历。
但让她心头无端一跳的,是为何在这个时候说起这些。
桑枝夏眉眼低垂,带着晚辈该有的温顺低声说:“是。”
老王爷摩挲着指腹轻笑:“你跟徐璈成亲后,在西北很是周折了一段时日,那段日子想来过得很是不易吧?”
“也没多难。”
桑枝夏失笑道:“家人俱全,安苦都是福,万幸是挣出来了。”
“是啊,万幸是挣出来了……”
老王爷感慨十足地看着桑枝夏,轻声说:“那本王问你,你是怎么结识齐杰的?”
齐杰是齐老的名讳,但桑枝夏已经很久很久不曾听人叫过了。
桑枝夏愣了下没应声。
老王爷淡淡道:“齐杰曾经是做什么的,你可知道?”
桑枝夏闭了闭眼:“知道。”
能把她的来历查得一清二楚,那她和徐璈曾经的蜀地之行就必定是瞒不过。
桑枝夏懒得做无用的遮掩,坦然道:“在认识齐老的时候,我就知道他出自何处。”
老王爷脸上的笑一点点凝固,往日总是带着几分柔和的眉眼无端显出了几分迫人的凛意。
一直没说话的大巫师缓步上前,不带任何起伏地说:“你知道?”
“知道。”
大巫师:“那你可知,齐杰曾致力于想推翻江家皇族的江山,为此还作乱多年?”
曾经的潜渊山庄是皇族江氏不得不提的隐痛,也是皇族江氏多年来的心腹大患。
因朝廷的围剿,外界曾一度提潜渊二字纷纷色变,可桑枝夏竟然说她知道齐老的来历?
面对落在自己身上的两道充斥满压迫性的目光,桑枝夏缓缓呼出一口气,坦诚道:“是知道。”
“但那都是过去的事儿了,齐老现在只是一个寻常年过半百的老人,他……”
“寻常老人?”
老王爷嗤笑道:“丫头,你年岁太轻,恐怕也不知道当年的大乱。”
“潜渊山庄的庄主齐杰曾毒杀我朝将士官员过千,残杀无辜百姓无数,这样的人手染淋漓鲜血,脚踩尸骨万千,你说这都过去了?”
桑枝夏的确不知道从前的事儿,但那又如何?
老爷子曾对桑枝夏说过,潜渊山庄虽被朝廷围剿鄙夷,但所行并非都是为害于民之事,其初衷也并不是不择手段夺取江山,说到底不过是不甘心不得已这几个字在作祟。
桑枝夏不信别人说的,但她对老爷子给出的评价一字不疑。
祖父说过,齐老不是丧心病狂为非作歹之恶徒,那齐老就不是。
齐老对她好,相处几年不曾害过任何无辜的人,那她就信齐老心性正直,并非歹人。
桑枝夏在短暂的沉默后,不带半点慌乱地说:“王爷所说,我的确是年轻不知,不过齐老不是恶人。”
“不是恶人?”
老王爷揣摩似的重复了一遍这几个字,眸色泛冷地看着桑枝夏,一字一顿地说:“他是朝廷的敌人,也是皇族江氏的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