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是旁人的……尤其是当他纳了胡氏进府后,更是整日对这孩子拳打脚踢,明明那贱人就没有为他生下一男半女,永年还是他唯一的子嗣,但他看向孩子越来越厌恨的目光,我就知道,他是不准备让我们母子活命了……”
刘永年在旁边大哭起来:“娘!娘啊!”
狄进对于刘永年到底是不是刘从广的种,并不关心,也没法验证,不比后世有dna检测技术,古代滴血验亲全凭运气,毫无科学依据。
但对于秦氏这种将自身责任推得一干二净的行为,狄进亦是暗暗摇头。
如果秦氏和那个温大夫完全是清白的,她肯定会说自己从未与外人私通,但现在只是强调儿子是刘家的血脉,却是还抱有一丝奢望。
狄进也不揭穿,省得对方闭口不言,继续核实细节:“你们让九小娘子将刘从广引入院中,又如何确保一定能杀他?”
秦氏还未开口,刘永年已经高声喊道:“我偷偷跟护院练了武,想着就是有朝一日,护着娘亲不被伤害!那晚是我打他的后脑,打了几拳,他就没了呼吸!”
秦氏再度绝望地闭上眼睛。
狄进知道,击打后脑,一旦损伤脑干、小脑和延髓,是会导致人死亡的。
这种伤势其实只要一解剖尸体,就能看得清清楚楚,但在无法剖尸的情况下,要仵作有很丰富的经验,才能有所察觉,亦或是直接将脑壳打得凹陷下去,那么常人也能靠肉眼判断。
现在刘从广没有被打得颅骨塌陷,但肯定出了血:“死者当时口中喷出了血?”
“是的,就在门前喷出一大口血!”
秦氏供认:“我先将刘从广捆住,用早就准备好的钢针,刺入头顶,那时他已经不动了,等他完全没了气息,我再将口鼻里的血和地上的血反复擦拭干净,没想到砖石缝隙里还是留了一些……”
狄进皱了皱眉,若真是如此,验尸的仵作就检查得太粗糙了,而刺钢针的可能也是刘永年,不过这种细节已经不太重要了,凶手都无法脱罪:“途中你们盖上了他的脸,终究还是知道此举有违人伦,是害怕面对自己的夫郎,自己的父亲么?”
秦氏无言以对,刘永年张了张嘴,最终也垂下头去。
询问告一段落,狄进开始还原整个过程:
“四日前的晚上,你们决定要杀害刘从广,先是利用九小娘子,将他骗入院中,然后刘永年施以偷袭,重击头脑,致其死亡。”
“秦氏取出早已准备好的钢针,将之刺入头顶,故意绑好痕迹,擦拭血迹,再逼迫九小娘子成为哑巴,以便与公案里的通奸杀人案一模一样,让读过话本之人,即刻联想到同样有骂名的妾室……”
“想要嫁祸胡娘子,你同样做好了许多准备,首先胡娘子的贴身侍女锦娘,早就被你收买,所以当晚她没有与刘从广同房,你是清楚的,更特意调开院中其他仆婢,使其不具备不在场证明,而现在那根凶器钢针,应该也藏到了胡娘子房中的某处吧?”
“一旦开封府衙以胡娘子为嫌疑人,锦娘会适时地将凶器提供给府衙,坐实罪证,不过在此之前,你还要让府衙联想到话本里的案子,便通过刘从德引出这点……”
“你本以为此法万无一失,胡娘子早就在府上有了通奸的恶名,旁人嫉恨她的吃穿用度,只会落井下石,结果却未想到,终究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这番话语说完,所有人都望向秦氏,包括之前被衙役押出去调查的仆婢们。
实在没想到,这缠绵病榻,被妾室欺压,得众人同情的主母,居然会设计得如此歹毒?
秦氏张了张嘴,最终发出长长的叹息:“胡氏……胡氏……呵!或许真是老天有眼吧!《苏无名传》最初是她看的,对着锦娘描述公案的也是她,说幸好自己与夫郎恩爱,不然若是落得个公案里凶手的处境,那可怎么得了,这话勾起了我的恶念……也罢!也罢!没有她,我还是会死在刘从广之手,这偌大的家业就予了这小妾,也算我诬蔑未成的回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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