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竟将箭雨轻松避开。
他明明知道外面在布置,依旧敢在屋中谈话,除了心高气傲,不甘心被揭穿身份,就灰溜溜地逃走外,还是笃定外面的准备固然充分,时间上终究是深夜。
这个时间,哪怕有火把的高举,在黑夜之中捕捉到的身影也远不如白天清晰。
何况白玉堂不走寻常路,直接破开屋顶钻出,弓手匆忙调整角度,还担心误伤屋内的狄进,这一波箭雨的阵势虽大,其实远不如预计中的强劲。
但包围的不仅仅是这些弓手,三道身影同时扑至。
当先的一个大汉正是之前被暗算昏迷,沦为笑柄的唐桧,人还未至,气急败坏的声音就传来:“看我霹雳子!”
“还喊出来,怪有趣的,看我流星落!”
白玉堂哈哈一笑,自腰间一抹,反手甩出数枚石子,间不容发地迎上了唐桧的暗器,只听嘭的几声,半空炸开一道火光。
而借着火光,两道身影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了过来。
正是“闲云”张子华和“野鹤”陈遂良,这两位门客衣袍鼓起,各自手持独门兵器,左右夹击而来。
“这倒还有点意思!”
白玉堂眉头上扬,袖中滑出一柄利刃,展开一套惊心动魄的刀法来。
“叮叮当当——”
伴随着如雨打芭蕉的急促交击声,刀光翻飞,刀刃急转,一时间快得只见刀影,不见刀身,三人翻翻腾腾,眨眼间就已过了十数招。
“嗖嗖嗖——”
待得唐桧大怒着扑上去时,第二轮箭雨再至,三名门客分心躲避,担心箭矢误伤,但包抄的阵势并不散乱,一力要困死对方。
然而白玉堂嘿然一声,刀尖往下一挑,一捧尘土被惊起,如飞针暗器,加持了莫名的力道,悉数打在了最近的陈遂良胸口。
陈遂良痛哼一声,倒飞出去,张子华刚要来救,又见一枚石子神出鬼没地打了过来,啊的一声痛叫,翻滚在地。
“内家劲?这小子内外兼修?”
唐桧见状大惊失色,主动朝后退去,引得白玉堂不屑冷哼:“你但凡能耐些,真能与那展昭比个高下,小爷我都敬你几分,可惜就是个无能之辈,一味嫉妒罢了!”
再看向受伤后,飞速爬起的闲云野鹤二人组,白玉堂倒是有一分认可:“两位倒不是那等满眼名利之辈,之前累你们受冤,多有得罪啦!”
眼见这位如此嚣张,唐桧惊怒交集,大吼道:“贼子休要猖狂,这天罗地网,看你往哪里逃去!”
白玉堂放眼四周:“天罗地网?你们以为只凭这点人手,就能困住天么?看我神仙索!”
话音落下,一根软软的细绳甩出,前一刻还软趴趴的,下一刻就笔直如梯子,竟是直挺挺地一路往上,仿佛能直达云霄,刺破苍穹。
白玉堂双手捏住绳索,接连往上攀爬,竟是眨眼间就攀爬到了数丈之高,声音也从上空遥遥传来:“在下告辞,诸位不必远送了!哈哈哈!”
许多弓手本来已经弯弓瞄准,准备下一轮齐射,此时竟是看得呆住,眉宇间露出敬畏之色,不敢朝天飞射。
“这是什么手段?”
张子华和陈遂良唇角溢血,却依旧不放弃擒贼,扑上前去,将绳子的下端唰唰唰砍断,然后就发现,那绳索的上半依旧,就如同一只无形的手掌,捏住上端,直直悬于半空,不禁露出骇然之色。
“弥勒妖术?”
唐桧眼见白玉堂已经上去了,这才厉喝一声,伸手在袖中一卷,两蓬火光迎面罩去。
“妖术最怕火,烧!烧!烧!烧!”
随着他激烈的声调,那绳子呲溜一下,还真的朝上收缩了去,唐桧暗松一口气,对着左右得意地道:“如何?这妖术被我破了!”
张子华和陈遂良不愿理他,看向从屋中走出来的狄进,露出惭愧之色:“狄三元,是我等无能,让贼子跑了!”
别说他们,就连周遭众人也脸色难看,这么多人严阵以待,结果居然拿不下一个贼子,可真就颜面扫地。
狄进的神色倒是没什么变化,江湖人为什么喜欢在晚上出动,正是因为夜黑风高是天然的隐蔽色,可以帮助他们脱身。
同样的道理,一个轻功高超的大盗,在夜间凭着手段逃出众人的包围圈,并不稀奇,不过较量并未结束。
公孙策不在此处,正是为了第二个抓捕现场,根据他的观察,此人是胆大心细,自视甚高之辈,一定会回去带走犯人。
“嗖!”
然而就在神仙索完全收起,看似再也阻止不了白玉堂鸿飞冥冥之际,一物似天外而来,电射星驰,凌空而至,直接打在不远处的一处屋檐上。
“唔!”
熟悉的闷哼声起。
那是白玉堂的声音。
与此同时,一道潇洒的身影纵出,单手接过那电射之物,却是一柄三尺长剑,然后如大鹏展翅,飞扑过去。
剑风刀光,瑟瑟呼啸,两道身影兔起鹘落,以快打快,余波纵横交错之际,屋檐上的砖瓦飞溅。
“贼人又被逼回来了!放箭,快放箭!”
唐桧瞪大眼睛,如梦初醒,高呼起来,眼见弓手再度弯弓搭箭,准备齐射,狄进按了按手:“不必!包抄即可!他逃不了了……”
伴随着话音落下,还有两道一起飞落的身影。
白玉堂回到地面,握住刀柄的五指松了松,胸膛剧烈起伏了几下,眉宇间没了方才漫不经心的嬉闹之色,郑重地看向对面:“你是何人?武功挺厉害啊!”
另一人原本落入火光照耀不到的暗处,闻言走了出来,顿时令围观者眼前一亮,暗暗喝彩,却是少年焕然,不逊于白玉堂的俊朗,英武之气则犹有过之。
“阁下扮的就是我,却不知我是谁么?”
此时来者漫步而出,长剑斜指地面,淡淡地道:“在下展昭,受包兄所托,恭候你自投罗网多时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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