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珠今年已有十八,家里已经给她找好了亲事,是外院买办处的一个管事,年轻有为,在府里又有根底,只待过了年就可以出去。
这若是毁了容貌,她怎还嫁得出去。
“吃里扒外的东西,还有脸求这事,说,是谁指使你在大殿里推人的!”
珍珠正哭喊着,猛然听得这厉声呵斥,脑子迷糊之下看了一眼地上跪着的罗氏。
等回过神,忙收回目光:“老夫人明鉴,奴婢那时是脚下没站……”
“请祖母看在姨娘的一片爱子之心上,饶了姨娘这次糊涂行事!”
珍珠还没说完,容淑已经端着茶盏靠着曹氏跪落在地。
“你说什么?”
曹氏有些没听明白容淑这话。
“祖母知道,二哥前些日子被父亲狠罚了一通,说他不学好,跟着外边的人胡闹!”
“可是二哥自被五哥断了腿后,足足在屋里待了两个月,都快闷出病来,这伤好一些,难免就有些兴奋,一时没顾上其他,闹出事来!”
“二哥那腿为何而断,祖母也是知道的,姨娘应该也是看着这次二哥吃了大苦,又遭父亲厌弃,连亲事也是……慈母之心过盛,这才做下错事!”
容淑说完飞快地与罗氏对视了一眼。
“是妾猪油蒙了心,心疼还躺在床上养伤的瑛儿,对桃叶那丫鬟不满,这才在殿外给了珍珠一只玉镯,让她觑着机会给五少爷的通房吃些苦头!”
罗姨娘母女认错认得这般干脆,倒是让身后跪着的珍珠失了言语,还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手上的那只玉镯。
“今日是罗姨娘第一次找你,第一次给你东西?”
曹氏眼皮耷拉着问道。
“是……”
珍珠今天又是被热油烫得剧痛,又是惊吓,又是迷惑,现在已经有些糊涂了。
不过这声“是”,倒是让罗氏母女两个的心齐齐松了下来。
她们原本以为还要多解释些才能让曹氏消些气,但珍珠既回了这声是,那就说明罗氏是今日偶然想起收买珍珠,不是一开始就收买了曹氏身边的人。
如此,就能大概去了曹氏的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