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强忍着罢了!”
“原来如此!”邓有为苦笑一下,“我以往便不欢喜巾帼卫,觉得女人从军不大像话,可现下瞧着,并没有比我弱个几分,真真是巾帼不让须眉!”
赵辰溪拍了拍邓有为的肩膀:“沙洲凶险,各自用心才是!”
邓有为没有再说什么,等到赵辰溪离开以后,才又卷着裤子抹药。
赵辰溪回到将军营帐的时候,姜怀月坐在那里,而她的面前正站着一个面色严峻的男人:“将军,自从姜将军和青禾将军失踪以后,沙洲无主,副将节节败退……”
赵辰溪站在姜怀月的身边,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姜怀月的脸上,会有这样的表情。
“你将姜将军失踪的事情从头到尾说一遍!”姜怀月看着面前的人,冷声说道。
“那一日,军师判定走西北风,将军担心匈奴用火攻,连夜布防,果不其然,那一日,匈奴将风滚草燃了火,接着西北风,我城中数地失火,但是因为将军布防,所以混而不乱!”来禀报的正是青禾手下的副将,禹城。
“既然混而不乱,我爹又是如何失踪的?”姜怀月冷笑一声。
“西北风吹了五个时辰,转了风向,戌时守城,姜将军和青禾将军都去追那穷寇,可整整一夜未归,等我们去寻的时候,瞧见的便是遍地狼藉,追去的小队,死了一半,失踪了一半,勘探地形,分明是中了陷阱!”禹城看着姜怀月,竟然是红了眼眶。
沙洲乃是大周边界,近日沙洲结界败退,已失关州,关州贯通南北交通,是兵家必争之地,匈奴五十万大军已经将连绵数十里的城墙围困,阻断援军,现只剩下西边一条水道,因为驻守坚韧,匈奴强攻数次都未曾占领,勉强还能运送军资,让满城军民苦苦支撑着,不至于陷入绝境。
姜怀月居沙洲数年,却是第一次,坐船入城。
快马入军营的时候,这几年新入营的将士没有见过姜怀月,颇为好气的瞧着这个挂帅的女将军。
白皙如凝脂的肌理,即便经过了数日的寒风凌厉,也依旧细软,纤细高挑的身材即便裹在沉重的盔甲之中,也依旧颇显风姿,只是这眉眼间,满满的凶光,就好似从尸骨堆中滚出来的一般,仅仅一眼,便让人不寒而栗。
“好漂亮的将军,便是传世的兰陵王,也不过如此了吧!”
“咱们将军那五大三粗的模样,竟然生出这样好看的女儿……”
“听说副将便是沅王,我若是沅王,这样较弱的女子,怎么舍得推上战场?”
姜怀月生了一副极其好的模样,不熟悉的人自然不会将她当做姜御笙来看,话语间也难免有几分轻佻。。
姜怀月把缰绳丢给笙箫,翻身下马,解下披风,冷眼瞧着面前低声议论的将士们,忽然笑了:“我是个女人,而且是个漂亮,出生富贵,并且嫁的很好的女人!”
将士们见她毫不在乎性别身份,想到自己方才说的话,反倒觉尴尬,虽然闭上嘴不说话了,但是神色中依然有质疑。
姜怀月猛地神色一凛,斩钉截铁道:“可是,在沙洲的战场上,我姜怀月,从未败过!”
姜怀月用了内劲,声音不大,却足以让所有人都听到:“我十几岁上战场,先锋,领将,我见过的死人,比你们见过的活人都要多,我是女人,但是,我在拓跋宏面前,从未败过,过去,我不曾败过,未来,我也不会败!”
大家愣愣地看着这位骄傲的主帅。
许久以后,忽然有一个声音:“姜将军也从未败过,可还是败了!”
一时沉默。
良久,姜怀月才轻轻笑了一声:“谁说我爹败了?我幼时能将拓跋宏一枪挑于马下,现在,更能将他扼杀!”
或许正是因为姜怀月轻描淡写的那一句“谁说我爹败了”,所有人都忽然回想起那个带着他们冲杀的将军,甚至有人红了眼,不多时,便有人喊道:“为将军报仇!”
气势辉煌的吼声响彻天际,姜怀月站在那里,面上的神色依旧淡淡的,让人看不清楚。
姜怀月在沙洲战场从未败过,拓跋宏更是几次三番输在她的手下,或许有人不知道沅王妃,但没有人不知道姜小将军。
因为姜小将军的回来,将领们渐渐从颓丧的败势中回过神来,孜孜不倦的重复着姜怀月曾经在沙洲的战绩。
太阳已经东洛
今天已经结束,明天重新开始。
姜怀月未及休息,安抚军心后,和赵辰溪一起,召集驻守将领开作战会议。
“守吧,现在只能守着。”汇报完战况,守城的蔡将军表示很无奈,这些日子,他召集全城军民,给城墙浇上油,日夜巡逻,严防死守,“将军失踪以后,士气低迷,现在除了死守,我们根本没有办法主动攻击!”
“不能守。”赵辰溪看着面前的沙盘,冷声说道,“天气越来越冷,河道已经冰封,铺上稻草,已经可以过人,我们现在在河道上撒盐,围困,守得已经极其艰苦,一个不慎,就有可能失守,皆时关州就会被彻底围困,陷入断粮境地。”
邓有为也赞同:“匈奴狗贼常年居于苦寒之地,对雪天打战很适应,而我们的将士却略逊一筹,虽说补给足够,但是还是应当尽早突围……”
蔡将军琢磨了一会儿,然后说道:“这数日,我观察过,尤其以北边兵力最弱,我认为可从此处着手,突围后,从内部瓦解,可取回关州!”
邓有为点头:“此处兵力最弱,也正巧可以应对敌寇成包围。”
几个人讨论的激烈,赵辰溪却发现姜怀月沉默不语,便问道:“将军,你以为如何?”
姜怀月指着沙盘,言辞凿凿,不容置疑:“攻打北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