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帮孩子羡慕的目光中,停到了石家门口。石狡吃惊地被其他人围住:“去你家了,好多钱,去你家了。”
更有人怂恿他:“你回去看看怎么回事,再出来告诉我们。”
“不行,我不敢。”
石狡怂了,韩武不怂,一手拉兄长,一手拉石狡:“那我们也是他家亲戚,我们走亲戚也可以。”
石狡拼命往后退,怎么都不肯回家去。韩信实在是好奇,不管他了,牵着韩武进了石家。
石家院里已经乱成一团了,所有人都忙忙地不知道干什么是好。坐车来的小吏是工师的佐吏,失笑道:“石通,你也是工师属下,都是自己人,不要紧张成这样。工师将踏碓献上,少府赶制了一批试用,效果极好。故论功行赏,制作踏碓的石兴赐爵公士,另有宅一处,田一顷,仆一人。你父子三人稍加安顿,明日便到县中见工师,县中要赶制踏碓以供舂米之用。”
他说来还有些埋怨:“你们也是,这样的好东西为何自己不上报?还是工师来到淮阴发现民间使用,亏得多问了几句,不然还不知道是你儿子所制,岂不是白白少了一桩功劳。”
石通怔然,还没回过神,石兴也愣愣地张嘴就说:“可这是韩家大兄找我做的啊。”
韩武顿时兴奋起来,正要喊“是我阿父做的”,被韩信捂住了嘴巴。这些天韩川学秦律,不免跟妻子发些牢骚,韩信也听到了几句。
好像秦律不鼓励人跨行业做事,父亲是田典,做这踏碓也不知道能不能论功。
果然,佐吏问明缘由,为难的沉吟了一会,叫石通过来密语了几句,不再停留,也只当石兴没说那句话,将咸阳那边另外发来的赏赐留下,便走了。
石通低头看见韩信兄弟俩,便叫韩信:“阿信,你回去让你阿父来一趟,我有事找他。”
这时候石狡才敢进院子,大声问:“大父,钱是给我们家的吗?”
“不是。”石通沉下了脸,“那是阿信家的,你不要惦记。”说着,却是向长子那边狠狠瞪了一眼,石仓忙低下了头,心里有些委屈,他刚刚没说话,不也是惊呆了没反应过来吗,阿父你自己刚才都没来得及说,怎么还生我的气。
待韩川被叫过来,石通向他说明缘由,要他把钱财带走。韩川明白了怎么回事,看看神色不一的石家人,笑道:“楚国不重视,秦国却又讲究各守本份,这功劳与其埋没了,不如让兴弟得了去。姑父不必在意,你看我种田的本事,还怕我少了爵位可得吗?”
但石通还是让他把赏钱拿走,石兴也说那百亩地该是给他的,韩川无奈,想了想说道:“这样吧,那百亩地里的收成,我也拿三成。或许还得借来种些什么试验。”
石兴立马拍着胸口答应了,韩川想种什么就种什么,他自己得做工,肯定是要找人庸耕的,他就不管了,全交给韩川。
“行啊,我还有些想法,等冬天都闲下来,还得托兴弟帮忙呢。”韩川笑说,不等旁人再说什么,便告辞了。
他要做的东西不少,凭石兴一人是肯定不行的。但上赶着不是买卖,姑父是愿意帮忙的,却有官府的差事拘着,回家要抽空做实在劳累。石仓也是如此,就更不愿意闲时做韩川给的活了。现在有爵位赏赐吊着,想必就不用劳烦石兴一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