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押去审讯。把你吊在柱子上,不坦诚交代就先用浸了盐水的铁鞭抽,遇上硬骨头,就上刑具,把人的骨头一块一块敲碎……”
“二十两!侯夫人给了婢子五十两!”
阿苕快吓尿了,放大声音:“她说,要是婢子听话,她给婢子赎身,抬婢子做伯爷的小娘!”
她破罐子破摔,索性扑了过去:“伯爷!您收了婢子吧!婢子无依无靠,一定会好好伺候您的!”
宣稷这样的主君她肖想很久了!
长得俊俏又温柔,不招花惹草逛青楼楚馆。
他一定心里有自己的吧?
不然为什么要选自己进书房做事,还对她的事记得那么清楚。
好家伙,给宣稷吓得一弹跳从椅子上窜走,阿苕人没扑到,摔了个满嘴血。
宿火一脚把阿苕踹倒在地,许嬷嬷指着阿苕怒骂:“不要脸的贱蹄子!伯爷是不是说过要是不想在伯府做,就放了身契,许你一份嫁妆!”
宣稷知道寄人篱下的不易,所以一向御下宽和。
阿苕被宣稷眼中的鄙夷刺痛:“出去?我一个贱奴,难道赎了身就能当人?伯爷,如果不是您太无情,婢子怎么会听黎夫人的话!黎夫人是您的嫡母,有什么……啊!”
许嬷嬷抡圆了手给了她一巴掌,泪花被气出来:“你!那个女人把咱们伯爷害成什么样子,要是她真的爱惜伯爷,伯爷怎么会住不进侯府!”
宣稷沉冷下令:“她身契签在我们府上?”
“是了,是死契,主君就算打死也可以。”
许嬷嬷知道自己养大的孩子什么性格,忧心催促,叫了以前的称呼:“公子!不可以心软!”
“嬷嬷放心,我不蠢。把人都叫起来,看阿苕被打二十杖,打完以后,找出她藏的二十两,天亮了把她送到侯府去!”
“是!”
许嬷嬷叫另外两个婆子小厮上来,把阿苕捆起来。
“伯爷……”
阿苕这才知道害怕,“伯爷您这不就是告诉大家,阿苕是背主的奴婢,以后阿苕真的活不下去了!”
回应她的只有宣稷的冷漠:“拉远点打。”
说罢他再不管这些琐碎,走进了自己卧房的一个小隔间里。
这里是他自己打扫的地方,连许嬷嬷和宿火都进不来。
里面垂挂好多幅女子的画像。
有的在吃甜羹,有的在使剑,有的静坐看书。
面无表情的,狡黠浅笑的,张扬明媚的……
但都是同一张面孔。
书桌上有一张最新的。
她盘起了妇人发髻,举着扇子,巧笑倩兮。
“啪嗒。”
宣稷的手指拂过女子的五官,泪水晕染开宣纸墨渍。
“……你也走了。谁都会离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