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理原地愣了许久才意识到,“三哥……三妹……妮……阿!三姐?”
没喊完,一个趔趄差点坐在地上,霄归骅回头,毒虫拿在手上,不说话,但是眼神寒冷,元理冷静下来——
“三哥,我什么都不知道,也没看到。”更什么都没碰!
霄归骅这才转身。
夜幕低垂。
柴房的光芒浅浅。
徐有功坐在房中林如海临时设好的主审位上,昏黄的烛光映照他严肃面容,使他的眼神更加锐利。
他手下则是……两卷白皮书。
管家跪在徐有功面前,脸色苍白,汗水从额头滑落。
他的眼神闪烁,表情慌乱,徐有功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大唐律法,主动交代和被审,你知道区别什么吗?”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在管家摇头后,冷硬权威道,“不知道,本官告诉你!
“主动坦白并如实供述全部罪行的,这被称为完全自首。罪犯可原其罪,免除刑事处罚。但若自首不实不尽,为不完全自首,就无法全免罪,以不实不尽之罪,罪之!”
林如海帮腔:“听明白了吗?我们大人是给你机会主动坦白!”
管家仍低头不语。
徐有功继续道:“很好,你没有机会了,那本官来说,你身为管家,却联合琴社的人涉嫌谋杀朝廷命官,当朝皇子,你以为,你除了自首,还能如何逃脱律法制裁?!”
没有惊堂木,徐有功手一拍,管家就跪下喊冤,“大人明鉴,小的怎敢……”
“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给他用白皮书!”徐有功手一推,他不上刑,但是愿意用书,不想管家直指痛处,“用,用什么?你……您不是徐无杖吗!你,你不是不动刑吗!”
管家颤抖着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惊恐,“而且,我……我没有……”他的话语显得无力。
徐有功翻开白皮书,“你自己都说了,这里只有你们四人,况且,我没说用刑,这是……”白皮书缓缓绽开的时候,徐有功目光深沉——
“这是大唐的律法。”
是律法未待填补的空白。
管家不知他说什么,脸色却愈发苍白,人对于未知的东西更加害怕,林如海拿起白皮走过来,莫名的害怕让他突然道:“我……我说……”
接着直接说明,是琴行的那位女娘子找他疏通关系,在案发前一日,说要藏在皇子的房中,给皇子一个惊喜。
“可是!可是她走的时候,二皇子还活着阿!老奴我是亲眼看见大人关的门阿!而且,第二天她也不见了!”管家声泪俱下。
徐有功静静地听着管家的交代,尽管早有定论,可听完管家的全部供述,仍是心口闷疼了一下。
“让他签字画押。白皮收起。”
审讯,简单结束。
徐有功站起来,背手而立。
很明显,这次的案件……确实又是背后的人做的。
可是,徐有功双拳紧握,目光深邃,在茫茫夜色中却看不清楚背后与他下棋的人了。
可无论怎么说,这场罪恶,他必要亲手终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无论过程多么曲折,他都不会放弃……只要——
他不死!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事就让他头痛欲裂了。
府衙案件签字画押后,等同于告破一半,当地官府接到调令来辅佐,不想竟是结案。
这就结?不问问那女子?
府衙给出结果,问啊,找啊,可那不就是结案的结果吗?
徐有功一听这话,没走。
他打算画一下“女子”的面容,开始是琴行的——
“就这样的脸,你说给二皇子惊喜?”
管家瞪大眼,表示不是这张脸,“那位娘子好貌美的!绝不是这样……”
“那她什么模样?”徐有功询问后,便寻着管家说的画下一张脸,而越是画,越是熟悉……当然,他也猜到了一二。
最后他甚至没有给出自己的画,翻了几页,回到最初的人皮案中的画女子,递过去——
“是她吗?”
管家睁大眼道:“对!就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