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有功从牢狱里拉出来。”
李弘眼中闪过一丝喜色,“当真?那!太谢谢师父了!”
李淳风只是点头,挥手。
李弘转身,一点点身影暗下来。
他深知自己在朝堂之上并无太多建树,他同父异母的大哥二哥三哥几乎都……和朝中盘根错节,但是也都死去。
还剩下一个李素节也是条阴狠的毒蛇,他也不愿意牵扯朝堂,所以,许多事务交由御史台处理便足矣,且更多的时候,他不是在清凉山,就是在母后和父皇的庇护下成长,真正属于他的“历练”少之又少。
所以他喜欢跟随徐有功在世间游历,破解谜团,但如今徐有功已身陷囹圄,无法再陪伴他左右……
李弘逐渐走回那座金碧辉煌的大殿。
夕阳的余晖下宫殿显得更加庞大,巨大的阴影笼罩了他还有身后的马车,影子像是野兽一点点把他吞噬回到权利的肚子里。
“二哥,”抬起头,李弘轻声呢喃,仿佛在对着徐有功,又像是对内心深处的另一个自己说话,“我不是不陪你,我也在陪着你的,你看,我们的区别只是,我的牢狱大一点。”
……
徐有功此刻在牢狱中闭目养神,他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冷静,或者说,从他用假军队破矿场大门,知法犯法的那一刻,就已经看到了今日的结局,只是没想到不等他认罪,让对方先找到了他这条罪名。
他也不是那种要为了沽名钓誉而拒绝认罪,虽然他打算是自己掏出认罪书,可难得这次对方说到了这个罪名,他就乖乖认罪。
但是有一件事徐有功放不下,以至于眉头紧锁,内心充满了忧虑和牵挂。每当夜深人静,思绪总是不由自主地飘回到人肉案上。
这个案子如同一颗沉重的石头,压在他的心头,此案不尽快解决,只会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不仅会给无辜的人带来无尽的痛苦,还会让整个社会陷入恐慌和混乱。
那些丧心病狂的罪犯们,还会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将他人的生命视为草芥,那个张良,不知道是否还在为矿场里制作肉和铁。
如今,矿场已经倒闭,张良是否还会继续他的罪恶行径?
这一点让徐有功感到不安。既担心人肉案,又担心张良可能会改变作案手法,变得更加狡猾和难以捉摸……
事实上,每找到一个矿场,徐有功都会拿着张良画像询问,可惜一直都没找到蛛丝马迹。
而眼下最让徐有功感到困扰的是,他还没有找到合适的人选去审讯张良,或传递消息。
元理要是在就好了,霄归骅也行。
说起霄归骅,徐有功其实还有些感激,他当时把霄归骅支出去找草药去救人,眼下,他环顾四周,虽然知道没有人,可脑子里冒出来一个——
废县丞。
这个人不用想就知道,一定又称病猫起来。
而就在徐有功琢磨的时候,突然外面传来了一长串的脚步声,徐有功抬头微微一愣,接着就站起来行礼……
“罪臣徐有功,参见天后陛下。”徐有功说的时候没有朝着武则天的身后看,但是武则天拍拍手,让后面的人进去。
徐有功退一步,让人进来,同时看到一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仔细想了下:“你是月夜楼的……琴师?”
琴师颔首,眼眶含着热泪跪下道:“还请徐大人,为花小姐!鸣冤!”
伴随琴师的重重磕头,徐有功眉心几乎皱出来一个川,他一下就知道了武则天的目的。
武则天是想要找到一个能够重新激发他求生欲活下去的人或者目的,而这个人,就是他曾经救下的女子——
花月夜。
花月夜曾经和徐有功有过几次渊源,所谓缘来是因果,缘去无对错,她无论是后期被恶人利用,还是眼前被打成昏迷不醒,她的命运都是因为徐有功救了她以后改变。
而眼下,徐有功的生死,也关乎着她的未来。
“大人,您若是不在了,这世上不会有人再帮助小姐鸣冤了啊!”琴师磕头如捣蒜,转眼面上血流如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