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叹息,宋母目光悠远,像是开解女儿,又像是说自己,“接受丈夫妻妾成群的女人,不过是苦水往肚里咽。”
“贤德是美名更是枷锁,一个千百年来强加在女子身上的桎梏,世间女子终尽一生只为博个贤良美名。”
苦笑的声音透着讽刺,“贤德……实则都是女子血泪委屈撑大。”
婉如呆呆望着娘亲,似懂非懂,“母亲是如何说服自己接纳父亲妾室的,与人共侍一夫……母亲日子如何过的?”
“硬过”
宋母眼中含泪,“笑脸递给别人,眼泪留给自己。”
婉如低下头,嘴里喏喏,“只为了换个贤德美名。”
“只要还想同这个男人过下去。”宋母看着怀中女儿,“就得咽下这份苦楚。”
“若是”婉如声音轻得不能再轻,“我选择……同母亲不一样的路呢。”
宋母没有追问女儿不一样的路是什么,或者说她已明白女儿所指。
“不能生养,但也不能耽误对方子嗣传承,如果还想日子过下去,早晚得接受纳妾;若实在接受不了,除非……”
“一别两宽。”
这两条路婉如再清楚不过,就是因此,她心里百般纠结,因为不论选择哪一条,于她而言都是切肤之痛。
这个问题搅得她日夜寝食难安,像被一块巨石沉沉压在心上,呼吸都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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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辰宴会结束后,太子亲自送皇后回宫。
瞧着母后神色舒展,萧胤宸试探开口,“母后可对那家姑娘满意?”
皇后边回忆边道:“模样倒是不错,瞧着也是个规矩本分的。”
这大半日,皇后没少盯着女眷中的子衿看。
“就是家世差了些。”
“向子珩年轻才俊,日后定有上升机会,母后若真担心门第,日后儿臣多提携他便是。”
皇后凝神思索,萧胤宸便知她心有所动。
“母后对这门婚事还是愿意的吧?”
皇后垂眸琢磨,“先前听景儿提时我是根本没上心,可见了后……”
倒有些别的想法。
皇后不再开口,独自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