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身受。
宋大娘子瞥了一眼捂着胸口气得不轻的宋老爷,打圆场:“今夜就到此为止了,把人带下去吧。”使了个眼色给阿筑。
最后,宋令仪被关进了柴房,宋老爷不许任何人去探望,并打算明日把她送去乡下祖屋自生自灭。
宋令仪蜷缩在枯草堆上,柴房昏昏暗暗,只有一根即将燃到头的蜡烛。
到了后半夜,不知三更还是四更,宋令婉偷偷摸摸进来,拿一张旧毯,一块药膏。她碰一碰宋令仪额头,烧得滚烫,不知所措。
宋令仪隐隐约约听见耳边有人低泣,手足无措,无法可想的悲哀。她讨厌软弱无力的哭泣,代表着低头认输、跪地求饶。她倔强如牛,铁石心肠。
再有意识时,她已经搭上了去乡下祖屋的马车,驾马车的人是阿筑。
马车出了城门,一路颠簸
宋令仪努力坐直身体,掀开帷幕往外看,日落西山,天光阴沉,两旁除了竹林再无人家。
掀开车帘:“阿筑,乡下祖宅在哪儿?”
阿筑转头,只见厢内光线晦暗,愈发映的她苍白荏弱,好像被雨水打低了头的小小花朵,白净幼美,澄若秋水。
“回五姑娘,在十里渡口,再有半个时辰便到了。”阿筑眼神怜惜,迟疑片刻道,“五姑娘不该顶嘴的,以前老爷动家法,哪怕再生气过几天也就忘了,乡下祖屋……”
不等阿筑说完,宋令仪打断:“他生气就能代表他是对的吗?”
“……”
她语气平淡,但字字铿锵有力砸进阿筑心里:“不能因为我是宋家女儿,就要承受所有无端的压迫,没做过的事,我坚决不认。”
“等着看吧,宋家会求着我回去的。”
阿筑吃惊,在他印象里,五姑娘怯弱胆小了许多年,挨骂挨打也从不反驳,时时刻刻埋着头,还没绽放便已枯萎。
从何时起改变的呢?
好像是三个月前的某一日,五姑娘郊游落水,大病一场,清醒后的她,总会暗戳戳地询问他一些关于宋家人的事。
也似乎是从那时起,五姑娘变得开朗了一些,唤他名字时,不再声若蚊蝇,会带着灿烂微笑,举止落落大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