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的宣政殿内只他二人,本就空旷静寂的金殿顿时更加清冷。
“你说想收的徒弟,是谁啊?”不带丝毫情绪的嗓音在静谧的殿内响起。
叶叙安淡淡答道:“她自称是叫宋令仪。”
叶叙安只是看起来年轻,实际与女帝的年龄相当,且二人相识于微,彼此之间单独见面时,没有那么多礼数。
女帝怔了片刻,“为何是她?!”她承认此女有些才华,可继承国师衣钵是件大事。
叶叙安听女帝的语气像是知道此女,讶异道:“陛下认识她?”
女帝下颌微抬,轻嘲:“你不是很能算吗?离京十六载,对长安的事竟一窍不知了?”
叶叙安散漫扬眉,拖着长长的腔调:“可得解脱处,唯有山水间、神佛前。我好不容易能过上闲云野鹤的日子,还管长安的事作甚?”
女帝哼笑一声,“你倒是悠闲了,吾在这长安城里日日忙个不休,偶尔想着放松一下,还要被那群谏官时时监督……年轻时纵情山水,当时只道是平常,现在回首去想……”哀叹着摆了摆手。
“我可还记得某人在南廷说过的话,‘要做天下共主,要明堂高殿随意出入,上开历史之先河,下震诸侯与万民’,你如今已然做到,怎还会回头想从前。”叶叙安毫不客气地揭穿。
“万人之上,无人之巅,偶尔发发牢骚也不行?!”女帝神情有些傲娇,转念一想,竟又被叶叙安引得茬题了,“你还没说呢,为何会选宋令仪?”
叶叙安正色道:“陛下可还记得我在十六年前起的那一卦?”
女帝凤眸轻眯:“自是记得,若非你的卦象向来精准,吾也不会接纳你的谏言。”
“若微臣告诉陛下,此女亦是卦象中的一环呢?”
女帝默然忖度一会儿,“看来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叶叙安拱手作揖:“微臣收她为徒,一是因为此女身带机缘,二是与十六年前的卦象相关。日后必会对她悉心教导,为陛下分忧解难。”
“你既已决定,吾也不好再干预,宋女官现在尚仪局任职,你若要收徒,免不得要跟孟尚仪与苏司籍知会一声。”女帝道。
……
叶叙安踏出宣政殿时,沈流云还守在外面
见到人出来,赶忙上前问道:“姑姑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