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却是真切地感受到了权势的霸道和人命的轻贱。
所谓的真相是否真的就是真相,香蕊是不是真的自杀,这些都随着香蕊的死去而变得再无意义。
今天是香蕊,明天又会是谁呢?
不管是谁,只要在这方庭院里,性命便都掌握在萧逐野的手中,只有他,才是所有的主宰。
想到这儿,苏檀身体不受控制地打了一个哆嗦。
哪怕苏檀装得再好,眼下这个寒颤却是实打实的,秋蝉眸子闪了闪,从旁边的小几上端过蜜饯,“喝药吧,喝了药给你多吃颗蜜枣儿。”
她想,眼前之人虽说之前张扬跋扈,病了之后脑子反而好像好用了不少,但到底还是没有经历过真正的死人。
顿了一下,秋蝉又道,“放心吧,殿下如今偏爱于你,不会让你轻易被人受了欺负,只要你自己不再胡作非为。”
可秋蝉越是安慰,苏檀就想得越多。
是啊,现在萧逐野是对她有那么一点感兴趣,可是倘若哪一天她就是防不胜防被人害了,或者萧逐野对她失去兴趣看她不顺眼要杀了她呢?
握紧了手中的药碗,苏檀觉得自己最初的策略也许并不对。
只要萧逐野对她好一天,就算她再怎么主动示好,别的人都不可能真的将她视若无物,前几天的事情也一定会再次发生;
可倘若她为了让那些女人安心,让萧逐野厌恶于她,在这样的后院里,一个不受宠的妾室,也根本不可能有真正的活路。
而且,她之所以不想争,是为了让自己过上有更舒服的日子,而不是被人欺负,受尽磋磨的。
所以,躺平是不可能躺平的,她必须找到安身立命的本钱,寻到机会离开这里。
而在此之前,她所要做的,就是抱紧萧逐野的大腿。
不是她没有尊严和骨气,而是在这样一个吃人的皇权至上的时代,所谓的尊严骨气,只属于那些俯瞰芸芸众生的上位者。
想通了这点的苏檀,乖乖地将手中的药一饮而尽,然后塞了两颗蜜枣放进嘴里,巴巴地扬起下巴,宛若一只急切渴求温暖的猫儿:“秋蝉姐姐,殿下有没有说过,他什么时候会过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