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茹月也发现了,她转过头去,不再看他。
另一侧,王静初举着酒杯,正喂着酒呢。
许是对方根本就没在意他,周晋安大着胆子,将怀中的琵琶放到了一侧,端着一杯清酒,递到了林茹月的嘴边,轻声细语道:“林姑娘,奴家喂您?”
林姑娘?
“你认识我?”林茹月转头问道。
周晋安弯下腰身,一双丹凤眼深深地望进她的眼眸,他点头道:“许是林姑娘贵人多忘事,忘了奴家了。奴家,周晋安,家父周泽曾任六品侍郎。”
竟是那个触怒当今圣上的周家!
在林茹月略有些吃惊的神色之下,周晋安趁机顺着唇边喂了她一口酒,轻柔入嗓的桃花香,令人沉醉,指腹从她的唇边划过,他道:“还请,林姑娘垂怜。”
眼波流转之下,满是乞怜之意。
林茹月这才想起来,她曾见过周晋安。在一年一度的曲柳会上,周晋安以一幅水墨丹青赢得了满堂喝彩,第二年便中了进士。其父周泽虽不是林启山的门生,却也曾来林家拜访过一二次。
想不到,曾经意气风发的少年郎君,如今竟落到这般境地。
“官奴,不可赎身。”林茹月夺过了酒杯,一口闷下。
“奴知道。”这一句,周晋安眼中失了光彩,果然不会有人救他。
一阵微风从窗外吹进,凉风习习,让身前的人不禁蜷缩了一下身子。
“主子,有贵客来访。”
一个小侍匆匆跑了进来。
还未等王静初与林茹月起身,人就已经进来了。
“真巧,在这儿也能遇上。”裴屺掀开帘子,在见到人后,眼神一亮,调侃道,“还以为你那日说笑呢。”
此时,陆沉也一眼就瞧见那跪坐在她身侧的男子,衣衫半裸,矫揉造作,几乎要贴在她的身上。肩上的伤口隐隐作痛,那双幽暗的眼睛逐渐冰冷,他暗自握紧了手心,抿紧双唇,脚步沉重地跟在三皇子的身后。
林茹月心中悱腹,可不是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