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既然不知死活,怀上了马尚这个烂人的孽种,那我必定让你董爱珠生不如死。”高颖心中想道。
但她身边那个管家却有些犹豫。
“怎么?难道我吩咐不动你了?”高颖心中一沉,盯着那个管家说道。
如果他的回答让自己不满意,那他这个管家也不要再当下去了,还是回到南面马棚那里去养马吧。
管家面露难色,但还是直言道,“这件事情,我也略知道一些。那个顺天府通判傅试的庶弟傅检,其实不算什么。关键是此人背后,还站在一个五品云骑都尉,也就是新晋举人周进,这人很有些难缠。我建议夫人还是先和老爷商量一下,想出一个妥当的办法以后再说。”
“放肆。”高颖怒吼道,“你让我和马尚商量,那能商量出一个什么?他必然会包庇董爱珠那个贱人,这还能有我发挥的余地么?”
“不过——”高颖沉吟了一下,语气缓和道,“你今日这般直言,也是为我着想,我也不是那种是非不明的人,不会怪罪于你。你大可以放心。不过你先给我讲一讲,周进这厮是谁,为何令你如此忌惮,竟然还需要你来特意提醒我。”
管家连忙答道,“其实此人,夫人早就听过了的。当年九边彩票发行时,老爷还委托府中下人们,购买了数百张彩票,搏一个彩头,结果亏了好几百两银子,夫人还为此生过一场闷气,大骂周进这厮是个骗子,吓得老爷急忙捂住你的嘴,让您切不可到处嚷嚷。夫人可还记得此事?”
听到管家这么一说,高颖便想起来了,是有这么一回事。
但她却笑道,“上次是我不够大方,不应当为了一些黄白之物,而在家中打砸老爷书房中的文玩、瓷器。购买九边彩票,支援沈州战事,人人有责,义不容辞,这个大道理我也懂。但这次,是傅检引诱咱们治国公府的内帷女眷在先,五品云骑都尉周进窝藏三品威远将军马尚的禁脔在后,我手头上现有董爱珠那个贱婢的身契,他拿什么阻挡我?”
管家却坚持道,“话是这么说。但这个周进,一向不按常理出牌,手段和人脉都不差。当初荣国公府的那个当家奶奶王熙凤,也是金枝玉叶般的人物,就因为前去礼部大堂告发了周进一回,惹出了后面一系列事端,最终被荣国府扫地出门。王熙凤迫于无奈之下,还被周进这厮给娶回家暖被窝去了。想来这个周进,也有他的一些特殊门道,咱们不可不防啊。”
管家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这个,高颖便笑道,“王熙凤算什么东西,她能和我比?她们王家连县伯的爵位都保不住,其身份和我这个西宁郡王府的嫡曾孙女儿相差了十万八千里。想当初在东平郡王府里做客,她手中的那只大螃蟹造型的风筝,我随手就抢过来了,她除了会哭,还能做什么?”
“我意已决,你这就安排车驾吧。”高颖沉声说道。
管家见自己的劝阻没有效果,深感沮丧和不安的同时,也只能依言照办了。
他安慰自己道,周进毕竟只是一个新晋举人,这次也不占理,不一定就会帮傅检出头,或许这次是自己多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