埋了数万斤炸药,韩奇感觉自己两腿下面凉飕飕的,很有些蛋疼了。
万柳园此时已空无一人。吴克善本想让妹妹住到万柳园去,但鳌拜却固执己见,将车上妇人们,都安排在紫云阁客栈住下了。
“这是为何?”吴可善不解道。
鳌拜解释说,“万柳园太大了,房子也太多了,房子与房子之间,相距比较狭窄,骑兵冲刺不起来且不说,还特别担心有人纵火,怕是会让南朝这些狗崽子们产生一些不应有的心思。还是紫云阁客栈好,大家都住在一块儿,四周又比较空旷,不怕他们玩弄心机。”
“那也行。”吴克善笑道。后金早就在紫檀堡安排有眼线,知道忠顺王陈西宁和内阁首辅张楚,都曾下榻紫云阁客栈,想来环境和设施都还不错。
不过,鳌拜还是有一些不放心。“这次回去以后,咱们的军纪也该好好地整顿一下了。大家都想着抢夺金银财宝,抢夺貌美妇人,遇到难啃的骨头,就呼啸而去。像这座紫檀堡,横亘在咱们眼前,让我这心里面直打鼓,生怕他们冲杀出来。”
“这您就是开玩笑了。”吴克善知道鳌拜是黄太吉手下第一亲信之人,并不看在他年轻的份上,就有所轻视他,而是附和着说道,“将军有这份警惕是对的,但南朝的兵马嘛,咱们也交战过无数回了。就孙绍祖那个草包,竟然自称南朝第一勇将,你要说躲在紫檀堡里的这些鸟人们敢冲出来,把我头割下来都不信。”
鳌拜一想也是,他笑道,“孙绍祖是草包这句话,咱们私下里说说可以,但切莫要向外说了。大汗本着千金买马骨的心思,封他做了三品总兵官,位置在我之上且不说,还让他娶了七贝勒的女儿为妻。你这话若是让孙绍祖知道了,告到了大汗面前,即便是四贝勒,也不好替你这个大舅子说话。”
“那是,那是。”吴克善满脸堆笑,阿谀奉承道,“我也是见咱俩意气相投,有着共同话题,这才说了几句心里话,在外人面前,却是一个字都不会透漏的。”
二人看着诸多妇人安顿好了以后,便屯兵在紫檀堡之前,动起了歪心思。
如今,大军集结在北平城下,正忙着打造攻城器械,不可能匀出工匠,放在紫檀堡这边来。
但鳌拜、吴克善还是命令手下一批杰出骑手,向着紫檀堡内的守军,远远地抛射弓箭,虽然城墙上的兵丁早有防备,躲在了墙垛、战棚下面,但偶尔也能射中一两人,引发了城墙上不大不小的几次骚动。
“果然是没有上过战场的废物,看到弓箭就知道躲,也不晓得反击一下。”吴克善一边观看,一边漫不经心地说道。
“不过他们始终躲在城堡之中,也不是一个办法啊。我这次前来,将这些妇人们安置、保护好,倒是在其次,还得收集一些土豆种,带到关外去。现如今,他们坚壁清野,附近连个活人都没有,紫檀堡不攻下来,我怕是没法完成任务了。”鳌拜咋舌说道。
紫檀堡虽然占地不大,但其城墙经过改扩建以后,高达二丈五尺,哪怕是有攻城器械在手,也不是轻而易举之事。更何况他鳌拜手中,连云梯都没有一架。
“罢了,罢了。主战场不在这里,便放过这些鸟人们一回吧。”想了半天,鳌拜终究是强忍住心中一口气,打算就此作罢。
反正他手上有着两千马步兵,不怕顺天府通判周进,凭借着一千八百团练,胆敢杀出城来咬他。
但鳌拜做梦也没有想到,周进这厮虽然不敢出城,但他却敢满嘴喷粪。
夜深之后,紫檀堡内鼓声大作,吓得鳌拜立马站起身来。
“什么情况?”鳌拜大声喝道。
兵丁们支支吾吾,不好意思说出口。
眼看着鳌拜就要发火,那名兵丁连忙解释道,“他们骂人的话太难听了,奴才实在是不敢学舌啊。”
鳌拜气呼呼地冲到帐篷外面,侧耳倾听了一回,感觉气急而笑,“周进这厮心虚了?凭这些污言秽语,就想让我们退兵?休想。”